窗外的雪下大了,两只新兽盖着棉被开始了它们的夜话。
铜山双爪枕头,淡蓝色的被子只被它盖到肚子。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听谁说的,睡觉不盖肚子会窜稀。所以到现在睡觉都是,要么不盖被子,要么只盖肚子。
“阿奔,你也是单个过日子吗?”
铜山看着窗台上的小红花问道。
它能想象得到,在此之前阿奔都是独自睡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
或许睡不着的时候,这只雪橇犬还会跟窗台的小花说话。
“晚上是。”
阿奔只把脑袋露在被子外面。雪橇犬自然是不怕冷的,它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也只不过是为了获得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安全感罢了。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妈妈,而我的爸爸是一位探险家,有一次外出后就再没回来过,现在家里就只有我。”
同样是孤独,可铜山的孤独像一片未有风的池塘,没有丝毫涟漪。
而阿奔的孤独就像交配,欢愉之后便是空虚。
或许它最希望的就是太阳永远不要下山吧,因为那样它就不用独自回家了。
铜山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言。
阿奔翻了个面,面朝铜山,“铜山先生,也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吧。”
铜山挠着自己的肚子,嘿嘿笑了两声。
“咱的族群就是咱的家人,不过要说最亲的还是咱的那三个兄弟,”
阿奔眼神熠熠:“你有兄弟?”
铜山咧嘴笑道:“有啊。”
“咱的大哥叫金山,晓文通武,法力无边。”
“二哥叫银山,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四弟叫铁山……是个傻子。哈哈哈!”
阿奔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它们去哪里了?”
铜山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丢了,找不着了。”
阿奔眉头紧锁:“啊?怎么会丢了?”
铜山的双爪在自己肚皮上来回拍打,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害!先是咱的二哥说它窥得了天机,要外出求证,可一去就没再回来。大哥去寻它,结果自己也丢了。”
“至于咱的傻弟弟,打仗的时候给打散了,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混着呢。”
“打仗?和谁打仗?”
阿奔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
“和炎黄二帝呗,就是咱之前问你的那两位。”
阿奔思索片刻,确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后来呢?”
铜山哈哈大笑道:“后来?后来咱打输了呗,不然怎会流落于此?”
阿奔静静地看着它,不明白为什么打输了还笑的出来。
在阿奔的想象中,铜山所说的打仗就是这个山头跟那个山头的新兽抢地盘,上百头新兽拿着木棍、石头打上一天一夜。然后,打赢的载歌载舞,打输的灰头土脸的另寻他处。
至此一夜无言,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洒到阿奔的脸上。
从床上坐起,吐着舌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再把耳朵里的棉球取出来,新的一天就算是开始了。
地板上的铜山还在四仰八叉地酣睡,轮船汽笛般的鼾声响了一整个晚上,搞得阿奔一夜没睡好。
本想再躺会儿的,可一想到积攒了了这么久的货物还没送,明天要交平安税,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便强迫自己拉开淡黄色的被子,穿上背带裤。随便整理了一下毛发后,就准备出门了。
虽然昨晚铜山答应会陪它一起去送货,可现在人家还睡着,总不好把人家个叫醒吧。
可刚下到一楼,阿奔这才想到一件头疼的事。
两百公斤的黄金还在雪橇上呢,难不成要自己卸?
正犯愁呢,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沉重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