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定完,他却还是没走,甚至一支手臂撑在门框上,身子歪斜着靠过去。
就这么站着看她。
祝朝意微微侧身,握住门把手,“还有事?”
宋俨摸了一下鼻子,“没什么。”
他不摸鼻子还好,红白相间的手背一闪而过,祝朝意的视线不自觉跟过去。
“你的手怎么了?”
宋俨看了眼,后知后觉地又把两只手藏进裤袋子里,“……没事。”
祝朝意想到自己,便猜:“过敏?”
宋俨偷瞄她的神情,觉得仿佛看到了紧张,又将自己丑丑的指关节伸出来,“不是,是冻疮。”
粗大的指节有些浮肿,泛着不寻常的殷红,像被毒虫咬过。
祝朝意初时和他同桌,匆匆瞥过,以为是长的茧子。
如今他摊手在她面前,又解释了句,她才知道是冻疮。
上周牵手那会儿还没有的。
怎么又长出来了。
宋俨乖乖站着让她检查,祝朝意莫名恍惚,觉得他似乎还是那个没人管的小可怜。
“看医生了吗?”她问。
宋俨闷闷“嗯”了声。
而后又觉得,祝朝意声音都放轻了,大概很在乎,他这回答得太生硬。
慢吞吞地补充:“不严重,就是有点疼,忍一下就好。”
希望她别太担心。
又希望她再多问几句。
祝朝意皱眉,“得涂药膏吧。”
宋俨说:“医生给了……”
但他昨晚没擦。
祝朝意开口想将人赶回房去擦药,忽然脚步声从二楼下来,顾雁飞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内。
“俨哥?”
宋俨调整了一下姿势,背对着他,没转身,也没说话。
从顾雁飞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冷硬的背影,还有双腿缝隙里,没被遮完全的一双脚。
这是祝朝意房间门口。
那是祝朝意的脚。
顾雁飞心跳一突,走过去,“你们俩都还没睡?”
不是吧,他去趟卫生间的功夫,宋俨不能把人堵在房门上亲吧?
祝朝意半张脸越过宋俨的肩膀,和顾雁飞对视,“还没……”
宋俨没等她说完,侧了一下身子,“她找我借东西。”
顾雁飞犹疑地在两人之间打量,“借什么东西?”
宋俨又不回答了,祝朝意张张口,“青草膏。”
她不明白宋俨为什么要说谎,自己又为什么要圆上,“我刚被蚊子咬了。”
顾雁飞摸了一下后脑。
他算是过得精致的男人了,但医药方面都是直接找私人医生,这些边边角角的小玩意,他确实没备过。
又错失一个和祝朝意你借我还的小趣味。
祝朝意大脑一空,人已经和宋俨上了楼,又进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