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昨晚还科学上网,既怕自己气血不足,又怕是弱精症,点灯看了几篇sci,又去翻柳叶刀。
现在想来,大概是最近是实验室坐久了,固定的晨跑也有减少。
所以借着等宋浅芝的时间,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拟定接下来一周的健身计划。
既然祝朝意喜欢他,他也得给她最好的,不管是作为暧昧对象,还是……
男友后备役。
宋俨木着张又开始升温的脸,挺拔的脊背微弯着,双手扣在键盘两端。
视线有些颤抖,他慢慢深呼吸,待体内的悸动沉寂下去。
然后鼻腔轻哼,快速勾唇笑了一下。
这两天好像有点太频繁了。
他竟敢一次次地肖想,站在祝朝意身边这回事。
高二上学期,祝朝意为了捞他的手表,穿着贴身的保暖衣跳进了水里。
他当时气得上头,对她说了很过分的话。
回家路上吹着冷风,炙热的头脑冷静过后,他终于想起祝朝意也是被盗窃的受害者。
她被冷水浸过的身影湿淋淋的,被深黑色的轻薄衣物严丝合缝地裹住,显得比平常要清瘦许多。
却还是逞强,抑制着打颤,嵌在他经受寒风侵扰的大脑中,像一盏坏了的灯,忽明忽暗地闪烁,如何都灭不掉。
他竟然只自我感动般,朝她丢了件漏风的破外套,把她一个女孩子丢在那里,毫不犹疑地走了。
宋俨不是个道德感十分高尚的人,也没有受过为人要绅士的精英教育,但他都觉得自己这事办得不光彩。
但他在呼啸如刀刃的冷风中站了很久,都没有回头。
回头做什么,去找祝朝意吗,找到了又能说什么?
说这块破表是我素未蒙面的妈妈留下来的东西,说我这十来年没有进过那么高端的餐厅,也没有在比赛级别的泳池里自由遨游过。
说你能用金钱解决的绝大部分问题,于我而言是经年累月堆积成的沉疴痼疾,压得我要拼尽全力才能抬起头。
他有什么资格向祝朝意倒这些苦水?
——喂,让开点,走那么慢挡路中间干什么,想被撞了倒地碰瓷啊?
——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叫什么,瘦猴、细狗,明白什么意思吗,意思是你应该和你的同类去捉虱子!
——诶,行了,话别说太过分,免得别人以为我们欺负初中生,哈哈哈。
——而且他在这里哪来的同类啊……诶宋俨,你家真那么穷啊,连饭都不给你吃?
当然会给饭吃。
姥姥用每月不到两千的退休金把他拉扯长大,很小的时候,她还会带他去吃麦当劳。
他两个拳头那么大的鳕鱼堡,姥姥就看着他吃,说自己牙不好,咬不动。
但后来她生病了,医药费是填不满的窟窿,把记忆里模糊的幸福快乐都向外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