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屿轻笑,“要精明的做什么,等着被甩吗?”
“和我妈一样?”
垃圾
“年轻的时候,你妈是很傻,傻的把自己轻易的交给你亲爸,怀了你后被抛弃,又把自己胡乱的交给陈金达,好日子没过上还天天被虐待,”林艳芳朝白梅望去,“她傻就傻在相信男人。”
离他们没多远的白梅正坐在按摩床边,攀扯孟追的手不让他离开,孟追扯也扯不开她的手,只能陪坐在床边,无奈又无助。
林艳芳看着孟追求助的眼神笑了起来,“这些年你芳姨经历的男人是不少,总结出来的经验只有一句话。”
林艳芳停顿了一下,故弄玄虚的卖了个关子,陈江屿转头看向她。
林艳芳和他对视,轻蔑又坚定的说:“男人就是垃圾。”
陈江屿噗的一下笑出了声,“芳姨,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男人。”
林艳芳下巴往孟追轻抬一下,“我说的是他。”
陈江屿没再说什么,他和林艳芳一同看向孟追。
孟追的脸涨得通红,局促紧张的眼神时不时地往陈江屿的方向瞟。双手则被白梅抓住,半步也离不得。自说自话的白梅说到情不自禁时还会厉声责备孟追几句,吓得他的小脑袋恨不得点出重影,只好乖乖的听白梅又哭又嚎的讲着乱七八糟的醉话。
“诶,孟追。”陈江屿提高了嗓音。
“屿哥,有事?”孟追听到陈江屿的声音如获重负,半瓣儿屁股都激动的抬离按摩床,一副跃跃欲试逃离状态。
“嗯,你过来。”
孟追转过头来细声细语的和白梅说:“阿姨,我先过去,等下我再来陪你聊天。”
“你说真的吗?别骗人。”白梅松开孟追的手,随手拽起床上的被单擦了擦鼻涕眼泪。
“嗯,有可能屿哥的腿疼了,我得先去扶他一把。”
“那你还是别去了,”白梅突然又抱上了孟追的胳膊,“他最会说谎,小时候就喜欢……”
“孟追!”陈江屿又一声。
孟追尴尬又作难的挣脱白梅的胳膊,“阿姨,有话你等会儿再说,屿哥喊我呢。”
被拒绝的白梅怒火噌的一声燃起来了,反手“啪”的一声打到孟追的脸上,动作快的孟追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动弹。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讲话!”说罢,白梅面色狰狞抬起手又要打下去,孟追闭上眼睛等着巴掌落下。
“你当他是我呢,抬手就打。”头顶传来陈江屿清冷的声音。
孟追睁开了眼睛,看清楚眼前的陈江屿后,又开始担心他的腿伤。陈江屿走路飞快站的笔直,丝毫不在乎伤口往外冒出血又多了些。
他擒住白梅悬在空中的手腕,面如寒霜,说出来的话像冰渣子似的噼里叭啦砸到白梅的脸上,白梅的脸色自是难看的要死。
白梅甩不掉陈江屿的手,耍赖尖叫:“要死啊!我要死了啊!”
“白叫了这些年,也没真见你死。”陈江屿松开白梅的手腕,孟追趁机站在他的身后。
“我就知道你小子就巴不得我死!我生养你这么多年,难道你是吃屎长大的吗?你的一日三餐还不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你当这钱来的容易么。”
这话说的虽扭曲了事实,但她决堤的眼泪引起了林艳芳的共情。林艳芳也走了过来,坐在白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递上了纸巾。
陈家靠收租每月进账不菲,但陈安达为人死抠霸道又对白梅母子十分不好,白梅说的话并非全错,尽管照顾孩子这块做的不好,但至少在她的养育下陈江屿无病无灾的长大成人也是事实。
可陈江屿显然不为所动,他甚至有些不耐烦白梅这些虚张声势,“谁逼你了,早就不让你做这行了。”
“阿芳,你听他说的是人话嘛。”
这母子俩向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林艳芳没办法,只能让醉酒的白梅冷静冷静。
“既然如此,你觉得做的累,那就别干了。”陈江屿干脆的说。
继而他转过头向林艳芳说:“芳姨,如果你还想继续做事,那就在东区寻个合适的店面,开个干净的养生馆,小妹要新面孔,旧面孔的一率不要,老客也一率不接待。以前的监控、视频、图片、文件,统统销毁。如果有合适的话,也可以选择加盟连锁门店。”
陈江屿思考一下后,继续又说道:“本店经营者是你,后面我们再详细算分红。所用的资金,我会拿现金给你,走账账户可以用我妈的……”
白梅听到这话,像发了疯似的对着陈江屿破口大骂:“你个小王八蛋倒是有本事了你!说什么狗屁话,我的钱你一分钱都不能动。”
陈江屿冷笑一声:“你的钱?陈安达留下的钱,你都快赌完了吧。”
“你管我?!你少管我!”白梅尖叫起来。
“啊————”白梅失控。
陈江屿忍受不了这高分贝的尖叫,容忍早在一次次的忍耐中消磨殆尽。
他擒住白梅的肩膀前后晃着,试图阻止白梅的嘶叫,咬牙切齿的保留着最后一丝性,“你给我听着!你的账户在我这里,收上来的房租你也一分捞不着!如果你想去香港找李金蔚,我不会阻拦你,我热烈欢送,门在那里你走!”
白梅惊恐的脸在凌乱的发丝中浮现,那是一张白净小巧又温婉的脸,弯眉处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靓丽,眼角细纹也显露着这个年纪的成熟妩媚。
但此刻恐惧战胜了崩溃,美貌的脸上只剩下惧怕和胆怯,她的心防线在陈江屿的粗鲁中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