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指尖微动,旋律重新流淌。不大的房间里,佳文觉得有一道光追在他身上,而这道光穿过鲜花,穿过荆棘,也将她的心照得纯净透亮。
你什么都不懂(上)
答案
杨建萍走出电梯便听见隐约的乐声,待到走近几步,确认是从自家屋里传来,身形不由一顿。
她换鞋关门,走近书房,很快听清旋律:
“明天一早,我猜阳光会好,
我要把自己打扫,
把破旧的全部卖掉
哦这样多好
……
穿新衣吧剪新发型呀
轻松一下dows98,
打扮漂亮,18岁是天堂,
我们的生活甜得像糖,
……
以后的路不再会有痛苦,
我们的未来该有多酷。
……”
隔着一道门,许弘成难得畅快发声,佳文则像在喝彩。杨建萍握着包的手渐渐放松,不知怎么,路上的怔忡和无力感好似消解了些。
虽然很久没听,但她几乎立刻想起,这是许耀光在许弘成小时候常哼的调子。他一哼,许弘成就乐,就甩手扭屁股地要骑在他脖子上。许耀光每每答应,握着他的两只小腿在房间里时快时慢地走。当初她以为这两个男人会填满她的全世界,后来才知世界不一定要被填满,有些人更渴望自由呼吸的空间。
几道清脆的掌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太棒了!”
杨建萍听见佳文夸赞:“我好像在听演唱会。”
“在书房?”
“对,在书房,在闲来无事的周末,也在你和我之间。”佳文冲他笑,“我去给你拿瓶水吧。”
她说完便往外走,开门瞧见杨建萍,先是一愣:“妈。”
杨建萍冲她微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吵到你了吗?”佳文的语气恢复快乐,“弘成会唱很多歌。”
“是吧,我还以为长时间不唱,嗓子都快锈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香袋,递给朝这边走来的许弘成,“这里面是我去寺里求来的平安符,你戴着也好,放哪儿也好,不要骂我封建。你难得出远门,我也帮你图个吉利。”
许弘成接过,没说话,佳文则恍然,早上听杨建萍说她要和朋友聚会,原来是另有安排。
“妈——”
“干嘛。”
“你好好呀。”她突然抱了抱她,又很快松开。
杨建萍被她的举动闹得心头一暖:“这就好了?我去庙里能讨到你的夸,但以前弘成生病我去烧香,中考高考我去拜佛,被他和他爸知道都是一顿批评。”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香袋,“这是给你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