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锦州明军主力之际,竟让这个不起眼的东海堡成了气候。
看着城墙上那每隔二十步一个的火炮,每百步一个塔楼,皇太极的心,如同针扎。
如此固若金汤的东海堡,若是强攻,天知道要折损多少儿郎!
“鳌拜,”皇太极脸色阴沉道:“这就是你说的东海堡?”
鳌拜脸色苍白,仓惶解释道:“陛下,我离开东海堡时,还没有这外城墙……”
皇太极叹了口气,随即让鳌拜带着洪承畴和祖大寿两人上前劝降。
鳌拜领命后,带着一众人马缓缓上前,在距离东海堡还有一千步的距离处停了下来,接着给身边的洪承畴和祖大寿一个眼神。
洪承畴和祖大寿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被围困锦州一个多月,在得知松山的明军撤退后,便开门乞降了。
此次来东海堡劝降张璟川,两人打心底里是拒绝的,但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夹马腹,朝前走去。
来到东海堡城下,看着城头上鲜明的大明旗帜和“张”字旗,两人的心头五味杂陈。
东海堡的城头上,
张璟川的手撑在墙垛上,嘴里咬着雪茄,惬意的看向远处的清军,当他看到洪承畴和祖大寿骑着马向东海堡走来时,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终究还是降清了啊!
“淮安!”洪承畴朝着城头上的张璟川朗声道:“可否将城门打开,让我俩进去?”
然而,
张璟川并没有搭理下面喊话的洪承畴,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鳌拜和其身边的一众镶黄旗的人马,然后,向身边操控红夷大炮的士兵们朗声喊道:
“目标,一千步外的清军主将,开炮!”
……
鳌拜双手扶在马鞍上,看着洪承畴和祖大寿的背影,脸上带着一抹嘲笑。
洪承畴,大明的蓟辽总督;
祖大寿,大明的左都督,辽东前锋总兵。
明军在辽东的两位主帅,如今都投效大清了。
一个驻守在东海堡的辽东总兵,手底下聚集了一帮从锦州、松山溃退下来的溃兵,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眼下,明军主力都退守宁远了,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东海堡,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鳌拜摸了摸右肩,咬牙道:“张璟川,你最好不要乞降,否则这一枪之仇,我该找谁报呢!”
然而,
就在鳌拜期盼着张璟川不要乞降之际,东海堡的城头上的炮声如同万雷齐鸣一般,响彻在这片大地上。
“轰!轰!轰!”
在鳌拜骇然的目光中,无数颗炮弹在他的身边炸响。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轰鸣突如其来,如同千钧之力猛然撞击着鼓膜,让人几乎失去了听觉的感知。
地面在震动,尘土飞扬,形成一片片厚重的烟幕,遮挡了视线,让人难以分辨方向。
鳌拜极力控制着胯下受惊的战马,他身边的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轰击炸得人仰马翻,有的躯体分离,被砸成了一团血雾,士兵在哀嚎,战马在嘶鸣。
“轰隆!”
一枚炮弹在鳌拜的身边炸响,炮弹的碎片四处飞溅,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强烈的气浪将鳌拜掀下战马,重重的摔倒在地。
城头上,
张璟川看到鳌拜被炸落下马,心中不免一喜,可当他看到剩余的清军骑兵把鳌拜带走后,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愿鳌拜被自己给炸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