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然起身走到书架前,仔细看了看这个四层书架上摆着的书,书脊上的字一一印入眼帘,目光自上而下扫视了一遍,发现全是天文相关的书籍。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天文,这大概是他心中唯一存在的东西了。
青木诏一果真很快就睡着了,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声,栗原理央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下楼,然后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栋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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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诏一乖乖吃了两天的药,烧才完全退下去。
他非常想见栗原理央,每次想到她时除了莫名涌起的喜悦,还有一种迫切的渴望。
如果那天她没有管他就好了,她不管他的话,他就可以劝说自己放弃,只将她视作普通同学。但是她给他买了药,答应陪他,甚至同意等他睡着后再离开。可能是因为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细致温柔的对待。所以才会像踩到蛛网一样逃脱不得。
她太好了,好到让他想要用尽一切方法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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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栗原理央再一次来到了青木宅。
青木诏一果然已经痊愈了,摆脱了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回归了一贯的嬉皮笑脸。
补习过程中的栗原理央格外严肃,让青木诏一也不自觉地郑重其事了起来。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栗原理央合上书,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弛了下来。
青木诏一挺直的背也终于能够向后靠去,“班长大人也太严肃了一点。”
“教学本来就是严肃的事情,当然主要是因为我怕自己一松懈就可能会出错,那我可就罪过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栗原理央调皮地笑了笑。
“果然班长大人就是最佳选择。”青木诏一眉眼含笑,看向栗原理央的目光热烈又似乎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温柔。
栗原理央心头一颤,状似无意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好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
青木诏一察觉到了她的躲避,面上却装作不知,只是笑着说:“我送班长大人出门。”
待栗原理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青木诏一扬起的嘴角才垂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屋里,随手将门甩上,发出了有些吵闹的「砰」的一声。
走到客厅,他颓然地往沙发上一躺,一阵轻微的窒息之感袭来。但他不是好好地在呼吸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无法消散的难受感觉。
他还是那个不被接受、不被喜欢的人,栗原理央所做的只不过是维持礼仪维持体面,是他品尝到了美好因而滋生出了太多的贪婪,这些贪婪如同一颗幼苗,在栗原理央不经意的浇灌下缓慢生长,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得不到滋养而异化成更为可怕的东西,而他本就不是什么纯粹无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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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理央又一次落荒而逃了,她说不清自己在心慌些什么,搞不懂为什么会害怕那种暧昧的气氛。而她也无法快刀斩乱麻地切断与青木诏一之间的所有联系。所以她只能适当地逃避,不远不近不亲不疏地继续与他相处,似乎只要关系还处于混沌状态,她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
扶额长叹了一口气,栗原理央为自己的鸵鸟心态感到惭愧不已,却又找不到可以处理这件事情的正确方法,纠缠不清的人际来往果然是最复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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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补习很平静地度过了,青木诏一一直维持着认真听课的状态,没有任何出格逾矩的行为动作,就是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栗原理央没多想,也没有多管闲事刨根问底。仅仅只是单纯的教学让她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有些别扭,但这种别扭是可以忽视的,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就在栗原理央以为第三次补习也会风平浪静毫无波澜乏善可陈地结束时,低垂着头的青木诏一忽然抬眸看向她,“前两天我玩戳戳乐抽到了两张游乐园的门票,是这周六的,也就是后天。如果班长大人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栗原理央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又有点说不出口,更别提在青木诏一可怜得要死的请求目光之下了,“有空的,一起去吧。”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了想要的回答,青木诏一立刻高兴地笑了起来。
日行一善完毕,栗原理央一边回以微笑,一边在心里开解自己。
周六当日,栗原理央较平常起得更早了一些,背上包,找了顶轻薄的遮阳帽戴上后就出了门,走到了和青木诏一约定的路口处,发现他已经到了。
看到栗原理央时,青木诏一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不是什么夸张的笑容,却能让人感觉到他非常高兴。
那么他是因为见到她而高兴,还是因为去游乐园而高兴呢?栗原理央不自觉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但这分明不是她该去想的事情,所以她迅速将注意力挪到别处,将它抛之脑后。
前往游乐园全程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将近一个小时的地铁和二十分钟左右的公交车程,地铁上虽然不像平时工作日那样拥挤,但人也不少,想要占到座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中途路径了一个人流量很大的站点,栗原理央被匆匆下车的乘客撞得差点摔出门外,好在青木诏一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之后倒是没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过青木诏一像是很不放心似的守在她身边,他们相距半步都不到,青木诏一还时不时地抬手替她遮挡过往行人。
栗原理央觉得他不必做到这一步,毕竟擦碰在所难免,意外也只是小概率事件。不过对此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真诚恳地道了谢,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青木诏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