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皆是。”陈琦在学校自诩无敌,但出了校门大概会被直接打趴下,“我有个朋友在岚城读初中,比我小一岁,他做的竞赛题我都看不懂。”
“他很聪明吗?”
“聪明。”
陈琦以为她会问那他比你聪明吗?但赵晓青只是认真地说:“如果你在城里读书,那些竞赛题你不会看不懂的。”
“这么抬举我?”
“事实。”赵晓青端详他的卷子,“你不比任何人差。”
陈琦偏头,看她坦然而并无嫉妒之色:“赵晓青。”
“干吗?”
“你不发脾气的时候挺像正常人的。”
赵晓青瞪他:“你闭嘴的时候也像。”
陈琦笑,拿了水杯起身。
外面雨势渐大,他的水杯是满的,心情也是。
看来坐到赵晓青旁边真是正确的决定。
补课结束了。放假回家还能赶上元宵节,大家被开学考摧残的心又像花瓣睡醒般渐渐舒展。不出十分钟,班里已经走空,赵晓青想起赵斌之前说来接她,磨磨蹭蹭拖到最后。
她既怕他来,又怕他不来。
而当她出了校门,目光所及之处并无高大魁梧的身影,心情不由得复杂了几分。
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她忽然觉得在学校比回家更自在——如何跟赵斌相处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难题,就连母亲也帮不了她。
桌上放了一盘半温的饺子,她没吃,拿了脏衣服去洗,却见洗衣机里还有脱完水的衣服。
她叹气,把它们拿出晒好,赵斌正巧从外面进来。
“晓青,”他先是意外,而后抱歉,“你妈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几点放学……我估摸着是这个点,就给你煮了饺子,饿了吧?”
“不饿,我不想吃。”
“我今天去找你表叔了,看看他们厂里有没有零工做。”
“……嗯。”
赵斌讨好:“我还买了条新鲜的鲫鱼,晚上红烧,要不要加点油豆腐进去?”
“随便。”
“晓青,你怎么连爸爸都不叫了?”
赵晓青拿衣架的动作顿住,他不问还好,一问那些污糟事又涌回她眼前:“我不想叫。”
她神情冷冷的,语调硬硬的,像石子往赵斌心里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