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领域变成一言堂,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江易周只能允许她自己一言堂。
“鸣玉可以先将人叫来,教导女郎们是一件大事,不能轻易下决定,我可得好好考校一番,鸣玉的朋友,想来才华与鸣玉一般无二,惊才艳艳,不会惧怕考验。”
被江易周贴脸夸夸的尉迟鸣玉脸都红了,她立马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江易周随后又去找了江易雅,说了下尉迟鸣玉的时候,以及尉迟鸣玉的朋友们,不日便会前来。
她让江易雅跟李凝香商量商量,能不能给她运作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名正言顺掌管清江城。
江易雅闻言,瞪大了眼睛,“你是想要清江知府的官职?这、这、这……”
江易雅这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易周要官职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已经拿下了清江城,之后清江城可以说是她的地盘,她想要个名头有什么错?
只是大庄有女将军,却从来没有过女文官,一地知府官职不小,普通世家子弟想要做到这个位置,都需要熬资历,比拼家世,没有上来就直接当知府的。
“实在是前所未闻,凝香她恐怕很难说服朝中大臣。”
“清江城之后,是一马平川的平原,骑快马两日到京城,走路快些,不出一个月就能到。”江易周早就想好了说服京城那些官员的理由,“而在清江城之外,是数不尽的,从原州赶来的流民灾民,如果我不在清江城,那这里将会对所有人大开门户。”
京城之前进了一部分灾民,就有不少官员叫苦连天,真正的流民大军还在南边,江盛在长州打仗打得艰难,收复失地困难重重。
乱民的实力,朝廷已经看见了。
还想要保住京城的话,最好是将清江城给她。
“这样一来,京城很可能会派守将过来。”
江易雅微微皱眉,觉得江易周这个借口,会带来一些麻烦。
“京城没有能镇场的守将和兵马了。再说了,我亲爹是江盛,我和江盛不就是一家子嘛,长州迟迟打不下来,清江城可以作为江盛的后路。”
江易周说罢,掏出了清江知府和平王府的信件,这东西流入京城后,势必会掀起又一轮党争,大长公主一定很愿意帮忙,彻底斩断江家和平王府连手的可能。
城主
不得不说,江易周考虑的真的很全面。
几乎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大长公主的反应,以及京城那头各势力长期以来的作风,都被江易周算计的明明白白。
江易雅硬着头皮给李凝香送了一封信,信中写了江易周的要求,附信送过去了一堆清江知府和平王的信件。
信送出去的那一刻,江易雅长舒一口气,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只需要静静等待结果了。
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皇宫之中,这天底下最为富贵的地方,聚集着天下权力最大的一批人,李凝香抬头望天,她只能看见院中小小方方的天空。
“娘娘,清江又有信送来了。”
宫女从外头进来,恭恭敬敬将手中的信,呈给李凝香。
李凝香冷着脸将信拿过来,拆开后扫了两眼,猛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她笑得格外开怀,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为一点儿小事都能笑得前仰后翻。
周围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们没见过皇后娘娘笑得这样开心过,他们也不好奇为什么。
在宫中,一切反常的举动,都有可能要了她们的命。
李凝香算是比较好伺候的主子了,却也没少将宫人打死打残,她自己心里不舒服,有时候就控制不住脾气,下手狠了一些。
离京半年多的江易雅若是再看见现在的李凝香,估计都认不出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了。
李凝香她变了很多,气质从原本的明艳大方变得孤傲冷然,装扮明艳大气却无法掩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郁。
“这信,是不是已经送去母亲那里过了?”
她笑了一会儿,突然停下,问那给她送信的宫人,那宫女听到此话,腿一软,直接跪下。
“娘娘,大长公主殿下她,她也是为了娘娘好,宫外鱼龙混杂,不知会不会送来害娘娘的东西。”
宫女有些语无伦次地回复,她想要求饶,又怕开口就被冠上欺瞒皇后的罪名,拉出去斩杀。
李凝香眯着眼睛看那宫女,等那宫女都哭出来了,才幽幽开口。
“本宫难道很可怕吗?不过是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便是,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
说罢,她摆了摆手,周围的宫人连忙将那哭得几乎瘫倒在地的宫女拉走,与那宫女私交不错的人,见此松了口气。
虽然被娘娘厌弃,但好歹留了一条性命。
今日娘娘的心情确实很不错,原本心里没多少好奇心的宫人们,此刻有些好奇了,如果能知道是谁给娘娘寄信,让娘娘高兴,她们日后或许可以借此平息娘娘的怒火。
娘娘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阴晴不定,时不时便要发好大一顿火。
“走,去长寿宫,本宫要见见母亲。”
李凝香之所以一直不遗余力地帮江易周,当然不是全然为了她跟江易雅的情分,她和江易雅确实要好,可没有好到会为了江易雅,又是要盐引,又是要官职的地步。
她就是单纯想要反抗。
借此反抗母亲强压在她身上的一切,她能看出来,江易周所图没那么简单,可那又如何?哪怕江易周将这沈家的江山翻了去,也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