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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月的这一番话,彻底抚平了楚北澜心里的不安。
他的脸上也逐渐展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月月,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说着,他将温暖的手掌放在宁月的小腹上,尽管还感受不到里面宝宝的存在。
宁月也跟着笑了。
和楚家温馨的画面不同,薄司屿弯下腰,将地上准备的各种礼物都捡了起来。
从前,他只要送她礼物,哄她几句,就能让她再次笑起来。
这一次,他却再也没有哄回他的小姑娘。
京市到苏市,飞机都要五六个小时,这次回去,她还会回来看他吗?
即便他有心,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更何况,宁月还有了孩子,是楚北澜的孩子。
薄司屿向来运筹帷幄,就在今天之前,他都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甚至想过不顾她的任何反抗,强行将她带回京市。
只要相处时间够长,她那么心软,总会再次爱上他的。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她怀孕了这种可能。
才过去多久,怎么就怀孕了呢?
薄司屿捡起地上零散的东西,沉默着往外走,浑身都散发着低落的气息。
她怀孕了,他怎么可能还忍心强行带她走,让她受伤?
“我的月月最怕疼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
他自言自语着,悲伤到几乎绝望。
宁月最是渴望有家人。
还记得她的父母刚去世时,她就像个没人要的小刺猬,明明整个人软到不行,却还要象征性地竖起尖刺。
刚带回家里时,她那样小,小手紧紧攥着他的手,一刻都不肯分开。
他花了那么多年,才将她培养成自信骄纵却不令人讨厌的可爱模样。
但同样也是他,将那样美好的她亲手毁掉了。
薄司屿自责至极,却再也不敢破坏她现在的快乐了。
“在楚北澜身边的她,应该会快乐的吧?”
他带着所有没送出去的礼物,坐飞机回了京市。
京市的薄家恢复了十年前的死寂,不管是佣人还是主人,都沉默着鸦雀无声。
就连公司都是一片阴霾,不少员工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触了霉头。
薄司屿就像是一个工作机器一样,几乎很少再回去那个家。
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一丝丝宁月存在过的痕迹了。
已经称不上是家了。
办公室里几乎摆满了宁月的照片,都是他找人偷拍的。
照片上的她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脸上的表情或笑或怒,那样的鲜活是薄司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了。
如今他不敢去见她,生怕她见到他会不高兴,从而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也就只能靠着这些照片来思念她。
光是看着那些照片,薄司屿仿佛能在脑海里描绘出她当时的模样、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