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能说会道的秦臣带着珍宝、承诺去同腾游说,想来他定会投靠王上,这投靠的第一大功劳自然是带着他手下的几万兵马,打开韩国大门为大秦冲锋陷阵,打得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我大秦军队,只需跟在后边补一补刀子,便已然足够。”
赵瑶君听到这,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精彩!
【这李斯,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好好好,他不费人力、物力,就能相出这样的计策拿下韩国,真是好极了!】
【不过,这样有能力的人反叛起来才带劲儿呢!李斯反叛还有二十多年,这二十年里,李斯就为他们大秦呕心沥血,等他一有反心,我立即替天行道,日行一善,将他刀了!这不仅能给他个全尸,还让他留下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美名!】
李斯看向赵瑶君,他身子抖了抖,汗流浃背了:四姑奶奶,他都已经打算为大秦肝脑涂地了,他不想要那“日行一善”的待遇了行不行?
嬴政先是为李斯绝妙的计谋感到兴奋,再是因小女儿的话感到开怀。心情大好,他看向明显脸色发白的李斯,心里有些暗笑,面上却全是赞叹:“李客卿果真善谋,寡人听了此计,深觉得可行!”
尉缭同样赞同李斯的计谋,他对嬴政笑道:“那腾不过是个南阳假守,大王尽可以财物、承诺赂其,行离间计,想来那假守腾定会上钩。臣来到大秦后,自忖自身未立功劳,王上却对臣信之爱之。这番看重之情,臣无以为报,不若臣替王上走一番,行这游说之计。”
嬴政本就是个用人不疑的人,他听了尉缭的毛遂自荐,不由拍案叫好:“国尉身怀大才,若是由你前去游说腾,那此计定然能成了!”
李斯也点头:“国尉行事胆大心细,您去游说一定能马到成功!”
赵瑶君看这计策一定,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阿父什么是假守啊?”
嬴政笑着摸了摸赵瑶君的头,温和解释:“这假守乃是郡守的一种兼官、试职,腾是南阳郡假守,说的是他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南阳郡守,只是个试官而已。不过,腾手里还是有几万兵马的,虽然他有些才华,但却并非死忠之人,不知韩王怎么就选了他来做南阳郡门户的假守。”
赵瑶君点了点头。
【原来腾是个的试用期的官员啊!韩国本来是六国里实力最差的,眼见前途不可能好了,腾对韩王又不是死心塌地给话,只要大秦的利益给得足够,那他反叛韩国归顺大秦,简直顺理成章!】
赵瑶君看向李斯,心里感叹。
【李大人啊李大人,你这么好用,为什么不能一直对我阿父死心塌地呢!你都年纪一大把了,偏偏还想搅弄风云,你看吧,站错了队,你最后不还是被胡亥、赵高腰斩弃市了。这还不算,以后后世的人说起你,虽然有褒奖之处,但骂你的更多啊!】
再次听一遍自己最后的结局,李斯还是忍不住捏紧了身侧的拳头,额头青筋鼓起,心绪难以平息。
腰斩之痛,弃市之辱,后世之骂,简直让他难以接受。
提起这事,嬴政大好的心情也低落了一点,虽然他现在也还愿意用李斯,但不代表自己看到他就不生气了。他只是为了顾全大局,这股气被压下来了而已。
嬴政眼眸沉了许多,面上平静如水:“此事已经谋定,行事便要从密。国尉前行之日,寡人不去相送,带你马到成功归来之时,寡人为李客卿和国尉大摆庆功宴!”
李斯和尉缭闻言,笑着拱手:“诺!”
两人退了出去,还带了年轻秦王赏赐的菜肴。
李斯关了半个月的禁闭,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大秦因为四公主殿下而发生了许多变化。他手里的这些菜肴就是听了公主的建议,弃用青铜炊具后,用铁炊具做出来的。
听闻那青铜炊具有剧毒,用了人不仅会短寿,智力还会衰退,甚至可能会变成失去理智的傻子、疯子。他倒是不用太担心,他用青铜器物不多,之前常用陶器。
李斯坐上马车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闭目养神起来。
赵瑶君听完了几人的密谋,她又转身咬着笔杆子,去写她的国营造纸坊计划去了。
可惜她才学秦篆没几天,秦篆又弯弯绕绕的,识字还勉强可行,真要写字,那还是很难的,此时有没有字典那一类的书籍,遇到不会写的字,只能询问师长了。
时隔许多年,赵瑶君又有了写论文时的一些情绪。只是经过末世的三年洗礼之后,她的情绪更加波动和阴暗了,有时和发癫没什么区别!
赵瑶君提起笔来,却迟迟落不下一个字,她忍不住弯了弯唇,面上天真无邪,眼里全是发疯的情绪。
【我大抵是病了,横竖写不出来一个字。这忧伤和疯狂没由来,我只好看一看笔,又看一看竹简,我这个字也不会写,那个字也不会。我手痒痒了,想要拧人天灵盖,或给人做开颅手术,可如今却也不成了。罢了,我还是翻开一本书看看,我仔细看了老半天,才从这扭曲怪异的字里看出,满竹简都嘲讽的写着几个大字:你是个文盲。】
赵瑶君:【啊啊啊!我忍不了了,不想做作业,想创飞所有人!】
“咔擦!”
一声脆响,赵瑶君手里的竹笔被捏得稀碎。
嬴政满头雾水,听着小女儿有些奇怪又有些癫癫地十分不着调的话,他嘴角微抽:“瑶君,你发什么疯?胡说些什么,你快些写啊。”
【写写写,我一个字也不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