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梓昙看着她盈满笑意的向自己走来,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对她回来的期待与开心,亮而纯粹。
妹妹不久前问过她的问题,再一次回旋在耳畔,那你现在还恨她吗?
姜梓昙步伐滞了滞,终究还是走向她。
恨吗?她想。
陶意彤打量着姜梓昙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没看出太多情绪,只能说她显然在沉思着什么。
陶意彤试探性说道,“时间不早了,要休息吗?”
虽然这样说,但联想不久前她去蔷薇园的事,她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也许会开口试探她,也许会直接问她。
反正大概率是不会去休息。
果然姜梓昙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你这么问,是有话和我说。”
这就开始反向试探了吗?
陶意彤稍微思索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有话和她说就点点头,“谢楚的事我会想办法拜托给我小姨查,猎杀者那边有你,不过我想这样还是不够。最好多管齐下。”
姜梓昙隐约预感到她要说什么漆黑眼眸波光微漾,果然听她说,“我不能一直待在书屋,诱饵的价值还是在于抛出去才能实现。”
姜梓昙蹙眉,“如果将你抛出去,和让你一个人住在蔷薇园有区别吗?”
她清悦声调中掺上几分寒凉,“你应该知道我在保护你的安全和调查间没办法兼顾,才将你带来书屋。”
陶意彤说,“我知道,你先坐。”
她推着姜梓昙挺直如竹的脊背,让人在沙发坐下,自己坐在对面吃水果,“我特意给你留的,正好现在吃了,免得陶天不新鲜。”
姜梓昙看向果盘里鲜红饱满的草莓,目光渐渐多了几分复杂。
陶意彤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件事不是我急功近利,想拿自己的安全冒险,而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姜梓昙眸光一凝,“为什么?”
陶意彤叹了口气,“我与谢楚的婚约两家包括他本人都想解除,如果我姐姐没有因为工作出差,说不定现在已经让我们把婚约解了。只是这件事我清楚,他却并不了解,所以他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除掉我。”
“等我姐姐回来婚约一解,他也就没有必须要除掉我的动机。”
陶意彤分析,“也许还会在第一时间清理所有痕迹,也会和猎杀者解除雇佣关系。猎杀者未必会因为不甘心失手的自傲再对我下手,也许会,但可能是几个月后,也可能是几年后,那时我们就太被动了。”
姜梓昙不得不承认陶意彤说的有道理,她也确实忽略姐姐能在这件事当中起到的作用。何况即使姐姐不来做这件事还有妈妈和外婆,而她并没有很好的理由阻拦她们。
陶意彤看她沉默就知道她已经想通其中关窍,红唇微扬又说,“所以听听我的计划吧。”
“姐姐,我把剩下的花送到奶奶那里,你在我这里等我一下哈。”陶意彤贴心的给姜梓昙留出一个人空间。
“好。”看着陶意彤抱着花走到了远处的墓边,姜梓昙将目光重新落在了父母的墓上,两位墓碑上的照片将他们定格在了年轻的时候,他们如同跨越了时间,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没来得及见面的孩子。
虽说姜梓昙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站在这墓前,她却有一种奇特的心理感应,原本有些说不出口的称呼就这么顺利的喊了出来。
“……爸妈。”姜梓昙的目光温柔极了。
“谢谢你们保佑她来到了我的身边。”
本性
陶意彤来到师傅的墓前后神色瞬间变了,师傅的墓被动过,土都是新翻出来的。
“师傅……”
“您老可真有先见之明。”
师傅她老人家的骨灰并不在这里,因为她说未来可能会有“人”来报复自己,所以这里的墓只是个幌子,没想到还真骗来了一个,对方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师傅的骨灰盒,现在恐怕要气死了吧。
旁边的石头上有碎裂的痕迹,应该是对方在发现自己被耍了之后踹上去的,已知最有嫌疑的那个就是自己昨天晚上碰到的异魔了,毕竟是师傅她老人家亲手把她关进去的。
话说在很久之前师傅好像提到过一只有些特殊的异魔,当时她好像说了些什么,就在陶意彤努力回忆的时候,姜梓昙走了过来。
虽然古战场里面的怪物暴动,但是因为未知的原因,这里整体的阴秽力量有被削弱的架势,陶意彤召集了一些实力在a级的异能者进入古战场,并让a级以下的人暂时撤离出来。
“这里的力量……像进了油锅,然后又被泼了一碗水。”负责侦查的同事对力量波动的感知比较敏感,原本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高温状态下的油锅,平静却蕴含着让人胆寒的力量,而现在这里就像是油锅里添了一碗水,完全炸开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陶队刚刚说的那个里层古战场出问题了吗?”
看到同事们询问的目光,陶意彤蹙着眉摇摇头,她觉得古战场里的异动应该和天上的星星有关,如果是里层古战场的力量,那么怪物应该会被强化,而不是被削弱。
星空、星星……姜梓昙静静立在原处,黑纱眼罩并不是陶意彤以为的那样会在黑夜里给她视物添上几重障碍,相反毫无影响,因此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陶意彤的每一分表情变化。
她的容貌就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玫瑰,如她的名字一样陶艳彤美。尽管这时她脸色苍白,唇色浅淡,有雨打清荷过后的落魄,却依旧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