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和喜悦,他朗声笑出来:“你这张嘴果真会哄人。”
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他听多了太后皇后还有其他人说宁欢嘴怎么甜,怎么会哄她们,偏他自己没这个待遇。
如今总算是从她嘴里听到一句赞扬他的好话了。
说这么一句就这么开心,她平日是有多苛待他?日后再待他好那么一点点?宁欢一面好笑一面又有隐秘的甜意从心底浸出。
她的双手不由搂紧了皇帝的脖子。
咦,她用力些会不会被当成弑君处置?宁欢又开始胡思乱想。
谁料,皇帝竟真的配合地轻咳几声,但他说的却不是弑君。
“咳咳——你想谋杀亲夫吗?”
宁欢微微眯眼,手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她还佯装威胁道:“您要不要好好说话?若是我手下一个不稳没准就弑君了。”
这样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话由她说出来,皇帝却半分怒意都没有,只觉好笑。
她说的话他从来不觉忤逆,甚至心中还有隐秘的愉悦。因为只有她在自己面前会这般无所顾忌,这般鲜活真实,紫禁城这么多人,似乎只有她真正将他当做一个人看待。
他虽贵为帝王,但也是人,他不是高高在上毫无感情的神像,他也会天然地向往温暖所在。
而他的小姑娘毫无顾虑地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正说明她全身心信赖着他、依赖着他。
皇帝唇角弯着的笑意宠溺而纵容:“是是是,我真是怕了我的宁姑娘了。”
宁欢满意地弯起唇角。
在他背上只能看却没法儿玩雪,她实在眼馋四周的一堆堆的白雪,便道:“我想下来玩雪。”
“不行。”皇帝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她本就畏寒,若是在大冬天的沾湿鞋袜还不知会怎么着。
宁欢将脑袋凑到他的颈窝,软软地撒娇:“好嘛——好嘛——”
皇帝停下脚步,眼神飘忽了一瞬:“……不行。”
他得忍住,这是为她的身体着想。
宁欢恹恹道:“讨厌。”
皇帝便温声哄道:“听话,宁儿也不想再加重药量罢?”
打蛇打七寸,宁欢叹气。
忽而,她眸光一转想到什么似的,又兴致勃勃道:“那我换双花盆底的鞋来可以吗?”
皇帝看了看地上尚且不厚的积雪,想了想倒也可以,便同意了:“行,带你回去换鞋。”
皇帝在这些方面从来最是大方,哪怕知道她不喜欢穿,各种软底鞋、花盆底鞋、元宝底鞋还是一一备着。
这些精心制成绣鞋都很好看,他暗暗等着她穿的那天。
宁欢换上一双高高的花盆底鞋,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谁料她许久没穿花盆底,一个不稳就栽在皇帝怀中。
皇帝搂着她笑:“还是别换了,去了雪地不更要打滑?摔了就不好了。”
宁欢没忍住掐了皇帝一把。
皇帝常年习武,再加上如今常被她这样突然袭击,早就习惯,神色分毫未变,依旧看着她笑。
而李玉和圆盛圆团连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