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爸妈来接还是想坐救护车?”
原来不是绑架,是邓勉。
还是最开始的地方,那个砖厂,听说过不了多久这里就拆了。
我装作被打废了的样子,趴在地上大喘气。走过来两个人把我手上的绳子解了,我看着那个儿童跳绳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新买的鱼竿也掉在半路上。右边裤兜里的指虎也在车上的时候被搜出来,他们用来打完我又扔在我面前。我摸到它,然后紧紧捏住。
我指虎挺多的,刚上初中那会儿特别喜欢,觉得帅。现在捏着的这个是蓝一欢送我的,它侧面还有一小颗按钮,按住会有一小片刀弹出来,松手就弹回去。
刀面细窄,长度在手指的一段指节左右,用于防身和拆快递。
“问你,想爸妈来接还是”
我说,
“我想死在这然后,飘在天上听你们唱铁窗泪。”
我戴上他们用过的指虎朝着自己下巴与脖子中间连着的这一块,闭着眼睛从左往右,斜着快速划开。脖子有动脉,下巴正面看得到,只有这一块位置是最好的,但愿这里能和以前一样没监控。
流出很多血,流得我头晕,感觉对面吓坏了,替我做出选择,拨了120。
醒来在医院,左腿斜骨折,脚踝好像问题也不小,反正醒过来已经是手术后。只看到腿被包很厚,挂在空中这么吊着,翻身也翻不了。我爸面如死灰,坐病床旁边抽烟。两只手臂还好,只有一些淤血,我伸手摸了一下左眼,眼眶伤了眼睛没伤,眉毛倒是有可能以后缺一块。我自己伤的地方伤口太长,应该缝针了,整个纱布从我头上‘0’这样绕了一圈。
“晕了几天啊?我饿了。”我问我爸。
“一天半,你惹谁了?你快两年没打架,我以为你改了。”
“我是改了啊,我还想问你你惹谁了?”
“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让人打你?”
“没啊,我不知道。我走在路上好好的,就被绑上车了。然后就被丢在那边打一顿,哦人家还问我叫什么名字,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说完你的名字就被‘割喉’了,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现在少说也长斑了吧?”
“已经报警了,这事从现在起不归你管,砖厂里边没监控。人也抓齐了,你配合做完笔录就好好休息。这个假期别再乱跑,好好养伤。”
“行,我配合。”
“至于你这里的伤口,他们都说是你自己弄的。”
“验一下指虎上面有没有他们的指纹不就知道了?”
“千儿。”
“干嘛?我说了我饿我饿,你还不把那个保温盒打开?放桌上我够不着。”
“你江阿姨给你炖的鱼汤。”
“哎哟我本来是要去钓鱼的,你说说,都怪你。”
“你想怎么处理?”
“那几个里面有成年的没?”
“有一个。”
“有就重判,要不然我多危险?”
他走了,一出门就进来两个护工,我说把水杯和水果盒子放在我手边就行了。不用守着我,难受。
我把手机放在小腹上,屏幕又碎了。解锁以后给宁愿回了电话,他给我挂了,可能觉得我不守信用,在生我气呢。我又打了一个过去才接,
“你死哪去了?”他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