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都连接着从她身上飘出来的丝带脐带,除了她身上的脐带,还有另外一条颜色更鲜艳,也能像血肉的脐带连接着这些人。
柳枝意在这条血肉脐带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形容不出来,但就是妈妈身上的味道。
她走出了砖房,顺着那条最粗的脐带往前走。
唢呐忽地高了一个调,那些站在门外的人伸出了手,就像是水里晃动的水草,向她缠绕过来。
鱼小:“要走啦,要走啦。”
引地:“快回家,不要再在这里待了。”
柳枝意抬起剪刀,拨开这些缠上的水草。
那条粗壮的脐带就像是水草的茎秆。
她快步穿过庭院,庭院内的乐队还在演奏,《世上只有妈妈好》不知道唱了几遍。
而柳枝意看到脐带一直延伸进乐队后的正屋里。
她走了进去。
姥姥:“你就和你那个倔妈一样,说了不要问,还是非要刨根问底。”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柳枝意往前看去。
屋里正中央挂着一床蚊帐。
蚊帐的帘子被撩起了一半,露出了一小截棺材面。
奇怪的搭配,棺材上挂蚊帐。
柳枝意靠了过去,明明是半透明的蚊帐,却把内部的画面挡的严严实实的,她走进了,才从蚊帐撩开的那块看清里面的场景。
姥姥正趴在棺材上。
和外面年轻的引地不同,这个姥姥头发花白,身上穿着得也是进副本前的衣服。
姥姥从棺材上起身,那条粗壮的脐带正连在她的肚子,又从肚子里出来,牢牢攀附在棺材上。
“都让你赶快走了,你怎么就不听话?”
柳枝意注意到从自己身上飘出来的脐带也紧紧黏在棺材上。
这场面看起来还有些搞笑,她和姥姥。
一老一少,身上都异化出了脐带连在这具棺材上。
柳枝意看着棺材:“是妈妈?”
姥姥:“是又怎么样,你想过来陪她吗?”
柳枝意看向姥姥。
“你是他们说的月地大娘吗?”
姥姥嗯了一声,但脸上的表情颇不耐烦。
“烦人,你姥姥一进副本就分裂了,你还非要回头跟着进来添乱。”
姥姥在生病之后,有时候性格大变,看着就像是变了个人,精神分裂了一样。
结果进了副本,真就分裂了啊。
柳枝意:“引地是对故土的眷恋,鱼小是遗憾,杨老师是不想拖累我……你呢,你是姥姥分裂出的哪一部分?”
棺材上的姥姥笑了。
“当然是恶意的那一面啊,不会觉得,你姥姥对你们一点怨气都没有吧?”
姥姥:“年轻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妈带大,好不容易带进城里日子过得好一点了,你妈说什么自由恋爱,找了个男的家里情况不怎么样,生了你,还命短……”
姥姥:“我这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得帮女儿带孩子,好不容易又等你长大了,想享点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