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说了,跟个怪物似的,亲人死了都不伤心。”马上诉说自己发现:“我还见她跟动物花草讲话,邪门。”
祖父说爹爹娘亲只是先去了一个很远地方,未来她去时候就可以见到他们,叫她不要伤心难过。
而且小动物和花草都很喜欢她,对她很好,跟它们讲话有什么问题。
“哎,这孩子没有心啊!”他们结论一致俯看她,神情状如恶鬼。
她有心啊,娘亲抱着她看书册时候,给她讲心形状说它在这里,她小手摸着自己小胸脯,安安静静没有起伏。
于是她跑去问祖父,祖父说没有心,人就死了。
而她还活的好好的,所以,她有心。
“没心没肺也好,活着容易。”是谁又在叹息。
方时祺在寂静深夜里聆听自己呼吸声,轻细迟缓。
她于是再把呼吸放轻些,屏息凝神,但未能捕捉到心跳。
肋骨之下寂静无声。
她摸着自己脉门,尽管缓慢,但依旧一下一下在跳动。
曲指去摸脖间动脉,起伏不断。
她不信!
她有心!
如今睡眠于她而言可有可无,不必入睡亦可精神充足。
于是她盘膝打坐,回忆术法。但神魂躁动,情绪焦躁,无法平静。
胸口被魔剑所伤还在隐隐作痛,大概是雍鸣神术对魔伤治疗有限。
她捂住胸口,头抵住床铺,神魂连同躯体都在抽痛,她终于小声抽泣出声,任眼泪流出。
前世,她肯定没有积德行善,造福众生,不然为何今生数十年人生如此艰难。
若不是为祸众生,为何一身无缘由病痛。
草药总吃不完。
苦涩药草味让她作呕,药膳,药茶,药包……
什么都是药药药药!
甚至,身体分泌汗液,衣服,被褥整个都是药味,挥之不散。
病秧子,病痨鬼,她快死了,别叫她了她身体不好……这些恶毒诅咒像是跗骨之蛆,让她恶心畏惧。
她想质问命运为何不公,却发现有人冻死路边。
她无奈接受生活磨难,厄运就一直围绕!
为什么!为什么啊?
平安顺遂长大,这种简单愿望,于煦朝万千人里多她一个很明显么!
薄唇已被贝齿咬出鲜血,她尝到铁锈腥气,甚至觉得苦涩有草药气息。
指尖抓破烟罗锦被,她放声嚎啕痛哭时还不忘设置结界,怕吵醒别人,进而让祖父忧心。
哭到力竭嗓音干哑,终于失去支撑力,歪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