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寒离赤瞳沉寂,耻笑回应。
他单手支着下颌,懒洋洋扫视众人,看似潇洒随意,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颓丧萎靡。
景希将斗篷宽大兜帽戴起,瞬间整个人如同凭空消失一般,只留玄色斗篷漂浮空中。它漆黑宽大华贵飘逸,显得莫测神秘。
几人已经感受过斗篷神奇,知其玄妙,没人会傻乎乎怀疑他热不热。
它转向魔魂方向。冥神隐在里面静静看着这幅躯壳,看到魔气入骨,死期将至。
这本是雍鸣血肉所化,使用到十八岁之期绝对没有问题,如今竟是这幅局面,景希不禁为雍鸣感到悲哀。
这孩子上辈子说不定是哪位毁天灭地大魔投胎赎罪,经历才会这般曲折。
“冥神可有赐教?”魔魂被人如此审视不悦出声。他那副怜悯姿态,莫名其妙,暂且可以收一收,它并不需要。
“不敢。”景希谦虚道。
冥神脾气倒是温和稳重,跟他儿子动辄发怒性子完全不同。魔魂心想。
说来奇怪,魔神张狂傲慢,却生出雍鸣这种端方清正性子。冥神静气沉敛,却教出微笙这种任性妄为儿子。神之子,不肖其父,令魔不解。
当然,他们一致认为它该死,这点认知倒是高度统一。
“您应该抽空管教一下您儿子,”魔魂可不理会微笙怒目而视:“他甚是悠闲,跑到人间界多管闲事。”
微笙已经服过治疗丹药,这会身体恢复许多,他握住惊神剑柄,提剑便要过去削它。
景希听到儿子咬牙切齿声音,不动声色,展臂拦住儿子去路。说:“他们本就是师兄弟,普通会面。”
维护之意明显。
难怪冥君脾气这样骄纵,原是有人撑腰。魔魂冷哼:“冥神大人,误伤他我可不担责。”
“你好大口气,咱们再比试一场,看看谁伤害谁。”微笙推不开父亲阻挡手臂只好从他胳膊底下钻出,不料被拎住衣领。
“阿父!”微笙这一声阿父,软糯委屈,似是撒娇埋怨小童一般。
雍鸣自小就未曾撒过娇,魔神幽冷眸光盯着儿子清冷面皮,试图寻找那个病气孱弱儿子影子。他从来没有景希之子这般任性骄纵。总爱依偎在母亲怀里,也未曾向他撒娇示弱。
后来,他们一起消失。再见已是千年后,他变成仙门弟子,昆仑未来掌门,是自己对手。
阿佑……那般柔软心肠,不知被哪条不长眼野狗吞噬,才变成这般冷硬。
寒离看着这对父子友爱一幕赤眸干涩,心火狂烧,嫉妒不甘,朝微笙后背丢过去一簇离火,意图烧杀。
焚烧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景希甩动斗篷拍熄。他最厌恶离这不时发狂性子,百万岁年岁还同几千岁时一样,不懂约束自我,没有丝毫长进。
“再会,时祺。”冥神拎住儿子,玄色斗篷翻飞,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