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多是惊的第二条。
元馥一个人搅动了江南,藏着个欺君之罪,押解回京又把朝堂搞得轰轰烈烈。虽说有江南百姓的请愿书在,他免死是意料之中,但是复官?他们就理解不了了。
听说还是辅温鸿亲自在陛下跟前求来的恩典,他们就更不能理解了。
虽然元馥降为了从六品的经历
且不说辅与王家有无深入来往,他们就是单纯的义父义子关系,元馥此举也是狠狠打脸辅啊!
“奴婢不懂!”念夏气鼓鼓的。
“他难道看不出来阁老与王敬时是一伙的吗?若不是仗着有阁老撑腰,王敬时敢那么无法无天吗?他妻子的死,王敬时是元凶,阁老就是帮凶!”
念夏要气死了,亏她还曾佩服过元馥铁骨铮铮、不畏权势,也为元馥入狱抱屈不平过!如今想来,真是——呸!
“奴婢看他啊,就是没骨头,认贼作父!”
斜靠在榻上的赵徽鸾听到这一句,终于把目光从话本上移开了。
她认真想了想,同念夏说:“认贼作父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呢,一般人可做不来。”
听得念夏直皱起了鼻子:“殿下,你还夸他呢?”
赵徽鸾扬眉不置可否,转头问连秋:“宋知鸣不去职吗?”
连秋摇头。
其实这第一道圣旨才让赵徽鸾惊掉下巴!赵徽鸾相信,不止她,容谙、温党、内阁听到这个决定应该都很震惊。
以往阁臣入阁,至多领一个尚书衔,那是虚衔,是荣誉,并没有实权。而宋知鸣以吏部尚书职入阁,他是有实权的。
“这很了不得吗?”念夏不懂,看向连秋。
连秋点头,见真宁公主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同念夏解释。
“吏部掌所有官员升迁,职权极大。在前朝,吏部尚书轿子与辅相逢是不必让道的。内阁虽手握权柄,但所辖其实只有五部。吏部尚书去职入阁,可以说是明升暗贬,所以吏部尚书多是不愿去内阁的。”
也就是说,宋知鸣既入内阁,又管着吏部,内阁即将面临一场血雨腥风。
赵徽鸾是乐得看他们内斗的,只是这样的内阁,容谙若去了,怕是骨头渣子都要被啃没了。
这时,惜春进来递给赵徽鸾一张条子。赵徽鸾看后,把条子塞进香炉里焚掉,然后起身理了理衣裙,看着时辰去了趟瑶光殿。
正月十八,天色阴沉,燕都城外依然积着厚雪。
一辆寻常马车缓慢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驾车的是白榆,里边坐着二下江南的从六品布政使司经历,元馥。
马车在一座寺庙前停下,白雪覆盖着红墙,寺庙冷清无人。
小沙弥引着他从小门入,七拐八绕,来到一间隐蔽的屋子前。门口立着念夏与拂冬,念夏心有不解,眼带嫌弃,沉默着给他开了门。
屋子里梵香阵阵,赵徽鸾坐在桌前,见元馥进来,笑眯眯冲他扬了扬手中香茗。
“恭喜呀,元大人,得偿所愿。”
“殿下。”
元馥拱手作揖。他此行是在布政使孙彦手底下做事,确实是得偿所愿。
“臣谢殿下相救之恩。”
“救你的可不止本宫。”赵徽鸾垂眼,吹了吹香茗,“元馥,你既传了字条给本宫,是打算同本宫坦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