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岫捏了下玩偶的脸颊,眉眼处却满含笑意:“也行吧。”
顿了下,他不知想起什么,挑了眉道:“如果之后的产检你也非要跟着去的话,请你务必装作一个普通的玩偶,不许开口不许动作,以防吓到别人。”
玩偶非常自信地点了下头。
……
很快到了产检那天,陶岫给竺和小八放了假,推他们出去玩,他自己抱着那个怪异的玩偶,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
结果被司机用欲言又止的神情从后视镜看了一路,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带着这么癫的玩偶出门了呢?
于是到达医院依然感受到那些视线后,陶岫眉角抽了下,装作无比自然地用玩偶挡在自己身前——这样至少人家看不到他的脸。
结果“砰”地一声,在大厅里撞到了人。
两边倒是都没被撞倒,只是手里的东西被撞掉了。
两声抱歉同时响起。
对方连忙帮陶岫扶起玩偶,陶岫也忙半蹲下来,试图帮对方捡起地上的公文包和…从公文包里掉出来、散落一地的——
陶岫捡起一张丑丑的黄色符纸,看着上面张牙舞爪的红字眨了下眼:“准时下班符?”
再捡起另一张:“肩颈不疼符?”
“不再合作傻逼客户符?”
“蠢比同事吃泡面永远没有调料包符?”
陶岫内心感慨:这得是多资深的社畜啊!
……
对面的男人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背后莫名发冷,但他还是先将扶起的玩偶递给陶岫,又接过了陶岫手里的公文包和符纸,
他正要再次道歉,却恰巧看到了陶岫的脸,他一怔:“陶老板?”
陶岫将手里的玩偶随手放在身旁的座椅上:“徐秘书?”
回想了下刚刚看到的符纸内容,陶岫:“来医院看肩颈?”
第一次见面时将精英样贯彻得非常完美的徐秘书一下子垮出一张苦瓜脸:“是。”他不自然地活动了下肩,无奈地笑了下:“上班嘛,这样也正常。”
唯一让他觉得很诡异的就是,他给大少爷家的公司拼命打工,来到这却是享受大少爷本人的问诊服务。
他本来觉得被陶岫看到自己那些符纸小爱好很不好意思,但又想到那个玩偶:老板本人的审美似乎也有点、小众。
本来就对陶岫印象很好的徐染秋一瞬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他笑了下,问道:“你也来看病?”
陶岫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他的手下意识覆在腰腹处,垂眸笑了下,道:“也不算。”
误以为对方是来检查身体的徐秘书无比赞同:“确实再忙也要按时体检,咱们工作的人身体可扛不住造。”
陶岫也没反驳,只是笑着点了下头,徐秘书便和青年亲切地告别离去。
徐秘书前脚刚离去,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乔之安便从楼上下来了,来到陶岫身边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座椅上的玩偶,他大吃一惊:“不是吧,陶岫,你带那玩意儿出门?”
话音刚落,他背后便升起一股如有实质的冷意。
陶岫抽抽嘴角按下玩偶朝乔之安抬起的手臂,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它应该算是我男朋友的一部分。”
根本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的乔之安:“。…。。”
虽然知道陶岫说得很可能是真的但内心还是恍恍惚惚很想吐槽啊!
他拼命控制自己的面部神情,面部神经还是没忍住抽动一下,道:“总之,你们跟我来,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陶岫点了下头,拿起那个今天几乎变得没有重量的人形玩偶,跟着乔之安上了电梯。
突然想起什么,他忍不住调侃好友:“大少爷?”
乔之安眉角狠狠抽动一下:“都让那家伙不要在你面前叫这么老土的称呼了!”
现在这年代谁还这么叫啊!
陶岫立刻反应过来对方在说谁:“你们很熟?”
乔之安:“也不算熟。他是我们家以前资助的孩子之一,那群孩子里他是最实心眼儿的,硕士毕业后那么多人挖,但就死心塌地留我爹公司打工了,专业都不对口。”
“不过,再多的我也不知道啦,我和我爹那帮人平时不怎么联系。”
陶岫点了下头,没再继续追问好友的家事。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三楼一间VIP诊室。
乔之安推开门,将陶岫轻轻推了进去,一位医生已经等在那里。
乔之安为双方做过介绍后,女医生问了陶岫一些简单的身体方面的问题,之后,她看着陶岫思索半晌:“说实话,我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男人怀孕的案例。哪怕现在亲眼看到你,我都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说着她利落地在电脑上敲下病例单,温和地道:“总之,我们先做个B超。我先确认下你的身体情况和宝宝的基本情况。之后,我们再去做别的检查。”
“你放心,我签过保密协议的,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身体的状况。”
陶岫温和地笑着,道了声:“麻烦了。”
一切确认好,她起身带着陶岫向里面的检查室走去,只留下乔之安瞪着霍斯玩偶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