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敏推不开,根本推不开。
她彻底慌了。
“放开我!秦关!放开我,我跟你说,我说,行吧?”
她强咽口水,她努力想镇定,试图想出对策,但,她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的剧烈颤抖——这是极度害怕的颤抖。
但在秦关看来,这是心虚的颤抖。
如果她不知情,如果她真的什么都没跟徐如意说,慌什么?
要知道,他是个律师,他见过太多做贼心虚的当事人!
秦关不松手,扼住戚敏双臂的两只手如同铁钳,“你果然说了!你告诉她了!你跟她怎么说的!”
“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戚敏只觉得自已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但秦关的力道丝毫没减,他的身体压着她——更重了,重得戚敏快要吸不了气了。
“秦关,求你了……”
“你到底说不说?”
“你先放开我,放开!好不好,你,你再这样我,我得喊人了!放开我——”
“你喊人?你这样害我,你还想喊人?你到现在为止还是不肯说是不是?你究竟想要怎样害我?怎样?”
秦关咬着牙,手上更加用力。
戚敏再也无法承受了,被压制的身体出于求生本能挣扎,双脚也猛踹,手拼尽全力扭动着,试图向秦关的脸上抓去。
她的声音分贝变高了,“放开——放开我——”
两个人四只手厮打了起来。
“说不说?说不说?你快说啊!快告诉我啊!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关一边打一边机械地重复——他心底的那根始终暗暗绷着的弦,早已经彻底崩断。
他明知道事情真相的——这个女人一定是暗中调查了他,甚至跟踪了他,这个女人知道太多事,而且,这个女人告诉了徐如意。
他知道的,但他仍然要从她嘴里听到,仿佛只有亲耳听到,心头的那块大石才会落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关纷乱火热的大脑冷却下来,他突然才发现,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那台老旧的空调,在墙上咝咝地叹息着。
他喘着粗气,把屋子里夹杂着一丝好闻的香水味的空气猛吸进刚才膨胀过度的肺腑里,这才回过神来。
低下头,就见到一动不动的戚敏。
仰面躺在床上,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戚敏。
雪白的皮肤,裸露的身体……
这情形让他有了短暂的两秒钟的恍惚,恍惚中回到了半个多月前,那个湖边别墅酒店的大床……
秦关闭上眼睛,猛地摇摇头,再睁开。
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变。
戚敏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的短发凌乱,她雪白的脖子上留有明显的扼捏的伤痕,她的嘴巴微张,她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不甘、不愿……
她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