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我没有躁郁症,都是误诊!”徐一山一个拍桌,吓得另一头梅姐一个哆嗦,“你们一个个……t的都不听人话是吧。”
顾辞跟徐一山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走开,还不忘低声嘟囔一句:“看得出来是躁郁症了。”
听黎洋介绍了一圈,顾辞对在座的人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她稍作思量,余光又看见了独自一人伏在另一边窗口抽烟的一个男人。
男人胡子拉碴,也没穿上女主人给准备的衣服,一身破旧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倒是不能一眼看出他的大概年龄。
“这位是?”顾辞看着窗口的男人,问黎洋。
黎洋叹了口气:“这位大哥什么也不愿意说,名字也不说病情也不说,问了就是‘不跟你们这群神经病玩’还有‘节目组的人呢?什么时候让我走’……”
顾辞看向窗口的方向,陷入沉默。
如果介绍过的这些,可以理解成自愿接受治疗的患者。
那窗口这位,多半就是和顾辞一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了。
顾辞看着窗口的大哥出神,黎洋又很快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对了,忘了说,我和商人姐姐一样,都是焦虑症,”黎洋说着问顾辞道,“你们呢?”
顾辞下意识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这个病情,但外面常见的病症这里都有了,她倒是有些想不好该谎称一个什么病比较合适。
正在她踟蹰之际,边屹柏帮她开口说:“她和梅姐差不多,轻度抑郁外加睡眠障碍。”
“我有些分离焦虑,”边屹柏缓声笑笑,“可能这就是我们会一起来这里的原因吧。”
黎洋“哦~”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对这个答案持了保留态度,“看你挺外向的,没想到到你也会抑郁。”
“难道不是看着外向的人更容易抑郁吗?”顾辞笑笑,“而且你看着也不像是会焦虑的人。”
“这倒也是,”黎洋笑笑,又像是宽慰一样对顾辞说,“平时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该宣泄的时候还是该宣泄。”
顾辞答应了一句“谢谢”,跟边屹柏在一边就座。
黎洋又接着去其他人身边周转,而顾辞则是在静下来后看向了仍在抽烟的男人。
对于顾辞来说,能有一个边屹柏从头到尾陪着,还帮她分析情况,规避风险,这已经是一件不能更幸运的事情了。
但这时候再想,顾辞要是没有边屹柏陪着,她冷不丁地来到这里,是否也会变得像这个男人一样。
顾辞再一次出神,但这次打断她的是边屹柏的声音。
“怎么了?”边屹柏轻声问,“看你情绪不高。”
顾辞回头:“有吗?”
“有,从你回溯开始。”边屹柏说得很直接,“上次回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哪来什么不好的事,”顾辞垂眸笑笑,声音轻了一些,“倒不如说是好事太多了。”
虽然对于上帝视角来说,可能她与边屹柏之间只相处了这么一天的光景。
可细数她几次回溯下来与边屹柏之间的种种出生入死,顾辞只觉得她在边屹柏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新的定义。
唯一要说是遗憾的,那应该就是这些经历的所有,只有顾辞一个人知道。
顾辞看了看边屹柏,又垂眸说:“其实我挺想说,如果能出去,以后我们能做个朋友也挺好的。”说着,顾辞又觉得自己有点不知深浅,“不过要是你不乐意,你就当我没说就行。”
“毕竟现在说这话,你估计也觉得莫名其妙的。”
“我觉得挺好,”边屹柏应道,“能建立医患之外的朋友关系,听起来也是件不错的事。”
“而且,”边屹柏若有其事地对顾辞说,“顾辞,未来能够创造的新价值,会比已经失去的东西更有意义,不是吗?”
听到这话,顾辞再一次为身边能有一个边屹柏这样精神状况良好且稳定的人作伴而感到庆幸。
“认真地说……”顾辞感叹道,“要不是你,我估计比门口那大哥还要崩溃。”
边屹柏笑笑:“不会的,以你的……”
“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坐的椅子突然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而刚才在窗口抽烟的那个男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男人用力地晃动着他们的椅子,一双满布着血丝的眼睛将房间里围过来的人都瞪了一遍。
坐在两人邻座的徐一山低声爆了声粗口,过来一把挟过了那男人的肩膀:“你他妈……吓死老子了。”
“人家小年轻斯斯文文地坐那儿聊天,你搁这发什么疯?”
说着,徐一山就把那男人往一边的空座位上一丢:“你消停点,这种时候闹了有用吗?”
“你们都是节目组请的什么演职人员!”男人说着就指向顾辞,“我刚才就听见了!你们偷偷摸摸在那里算计我!”
顾辞一时间哭笑不得,她确实是说到了这个大哥没错,但要说算计真是有点冤枉。
好在这个徐一山倒是比看起来要来得仗义:“就算人家真盘算你了又怎么了?谁让你从到这里开始就疯疯癫癫的?”
说着,徐一山还不忘张罗着对其他人说:“我看也别猜了,我估摸着这小子就是那什么……被害妄想症!”
“你放屁!”男人惊坐起,“我没病!你们都有病!”
徐一山又一把把男人按了回去:“嘿!你还真的说对了!我们就是他妈的有病!”
话糙理不糙,但话听起来也确实不大好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