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则是跟着红柳来找武举考官的,今年的考官是前一任考官的学生。私下里早就放出消息来,谁的孝敬够多,就让谁做今年的武举人。
施茂林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这消息,不愿意轻易和陆青檐说。
陆青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真巧,我也是来赏花。”
施茂林无心与他说话,随口问道:“什么花?”
“昙花。”
陆青檐笑意盈盈:“施兄可知道昙花?”
施茂林当然知道,妙仪的小字就是阿昙。
当初妙仪怎么也不肯跟他说,他还是从施姨母私下里叫她时偷听来的。后来装着胆子这么叫她,许久之后妙仪才?答应。
不过外人前,妙仪从不提起自己的小字,陆青檐自然是不知道的。
想起姜昙,施茂林心情复杂,随口应了一声。
陆青檐行至廊下,看到亭角一盆昙花。
刘武懂得?看主子的眼色,立时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将那盆昙花奉至主子跟前。
陆青檐也不接,任由刘武鲜血淋漓的手?高举着,将花盆中的昙花花瓣揪断。
一边悠悠地?同施茂林说话:“施兄你猜,为什么昙花总是在夜半至黎明时开?”
施茂林摇头?。
陆青檐示意他看亭角的飞檐。
昨夜的寒露如同细雨,到了现在,依旧密密匝匝地?往下滴着,一下一下地?砸在放在亭角的昙花芯子里。
陆青檐的笑声意味不明:“因为承不了太多雨露,撑不到天明,就不行了。”
施茂林隐约觉得?,他说的并非是表面之意,可再?多的,他实在听不懂。
若是在以往,他定然大大方方地?问出来。可眼下他意识到,陆青檐和子扬的的确确是不一样的。
似乎是瞧见施茂林谨慎的模样,陆青檐被逗笑了。
“施兄勿怪,我心情太好,有些喜极而疯了。”
陆青檐笑看着他:“方才?所言,你不要往心里去?。”
施茂林讪讪一笑。
刚才?推门,他分明是怒极踢人,现下却说自己喜极……或许,他真的疯了。
这时,他忽然发现陆青檐很不一样,身上衣服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胸膛,胸膛之上还有伤疤。
这原本不值得?人注意。
可是伤疤之上,还有……吻痕、抓痕,暧昧不已。
眼前的陆青檐,是经历了一场情事,方才?清醒不久的。
胸膛被遮住,施茂林回神,往上对住陆青檐的视线,僵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