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百姓的祈福,阿莲惭愧又无奈,尤其时予的祈愿,她没办法实现,甚至只能亏欠。
无声无息留下一滴泪,泪水融进时予身体,她俩均身子一震。
阿莲是魂体,如何有实际的泪。
若有,只能说,那半颗心脏已经长出了血肉,能连接她们共感的血肉!
意识到这一点的阿莲,并没有任何喜悦之色,明明这样的结局是她期待许久的,而当这一切如期而来,她只有无尽的悲凉。
时予摸着心口,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会儿烦闷,一会儿喜悦又一会儿苍凉。
容不尘静静注视她,在看见脸色几番变化的时予后,他的心口也微微泛着疼。
分明是很细碎的疼意,容不尘却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痛!
阿莲出手了。
试探着喊了几声,没得到阿莲的回应,时予皱眉,这个阿莲在搞什么?
愣神间,人群动了起来,忙着寻找被风吹走信条的少女,无意撞到时予。
容不尘一把拉住她,人群拥挤,将她挤进他的怀抱。
姑娘的馨香融进男人的龙涎香。
今夜梳洗打扮的又何止时予!
她不知这是一场局,欢喜着把自己装扮得漂漂亮亮的;他知道这是一个局,却还是认真装点一番自己。
空气因怀抱而变得灼热,喧闹声很大,人群却逐渐远离他们。
不敢看时予的眼睛,容不尘放稳她后想要抽射身,时予下意识伸手去牵他的手。
彼此身躯一震,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放手,只暗暗抓紧对方。
姑娘脸上盛开笑容,血液里都是隐秘的喜悦。
尽管这份喜悦来得莫名,时予却不想去在意,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不去追究。
这一夜,他们如同寻常人一般,四处闲逛,吃吃喝喝。
街边有摆摊绘像者,时予兴致勃勃站边上看了许久。
老头邀请他们,说要免费为其画一张。
“夫人与郎君甚是般配,不知可否容老夫为二位作画一幅?”
时予没有拒绝,挪了挪屁股,留出一半长凳。
并肩而坐,画上之人,十分般配。
做好画像,时予很开心,执意要付钱。
后半夜,他们一起放烟花,容不尘点火,时予捂着耳朵,笑着跳远。
这一晚的快乐,太不真实了,立在城墙上,她伸手感受着凌晨的凉风。
她有预感,黎明来临之时,幸福就将化为泡沫。
不知不觉走到月神殿,时予要进去,容不尘却拉住她。
“怎么了?”她问。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时予笑笑,挣脱他的手:
“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费!”
一语双关,他总觉得她是知道了点什么的。
手臂上的力度逐渐减小,时予低垂着的眼,光暗了几分。
转身走向月神殿,硕大的石刻月亮,十分圆满。
容不尘抿直唇,提步跟上去,却没看见时予。
一圈搜寻未果,心急如焚的容不尘顾不得其他,连连挥手连接阿莲。
“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