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落西山,时予眼睛肿胀得不行。
此刻思绪回笼,她以手覆面,自嘲一笑。
真真是自讨苦吃了!
这古怪的一梦,没有来由,没有后文,偏偏就是让她心如刀割。
“就为了一个局,你还真是大手笔!一股脑将别人的情绪全塞给我,也难为你还要花费心思去表演给我看了。”
摸着心口跳的不行的半颗心,时予嘲讽不已。
阿莲听着她冷漠的话,眉目紧锁,死死盯着那半颗心。
怎么会呢?
即使这场梦为她编造,可倾灌了那么多的感情,为什么时予还是无法生出情丝!
如果迟迟无法长出情丝,那半颗心就无法有情,届时无情之人,如何心怀苍生并为之奋战!
正当阿莲陷入深深的怀疑时,时予顿时觉得心口痛苦难耐!
蜷缩成一团,猛烈如山洪的疼意堆积在心口,似乎要破膛而出!
阿莲先是怔愣一瞬,随即喜笑颜开。
她看见,一根纯白色丝线一样的东西,左右摇摆着往上攀爬。
那根丝线越来越粗壮,甚至褪去白色,长出里面的金色。
时予的本体,是金莲。
虽一体而生,时予远比她厉害,这也是为何她选中时予的原因。
这个妹妹,为天地而生!
情丝在心口疯狂生长,残缺的半颗心,因着这根情丝,鲜血得以重新流淌,跃动频次同完整的心并无两样。
容不尘就在对面,时予死死捂着嘴,咬破嘴腔,流出血来。
死寂了万年的情绪,不论是阿莲的还是她的,这一刻都猛烈爆,情丝长得十分茁壮。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容不尘听见,闪现过来的时候,正听见再也忍不住的时予的一声痛呼!
门外候着的挽澜和红袖,也立即推门而来。
只见时予死死抓着胸口,仰面喷出一口鲜血,闭着眼倒在床上。
血沫糊了她一脸,床上也是开满斑斑点点的红花。
她的心口,一株金色的莲花,十分灿烂。
众人呆了,只有容不尘眼底流转着心疼。
采灵最后一个跨进门,在看见这场面时,她将眼睛转向容不尘。
今早他俩回来的气氛就不对劲,现在时予更是毫无征兆地长出情丝。
带血的情丝,可见她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嘴边挂着冷笑,采灵摇摇头,亏她还想着撮合这俩,原是她看走了眼。
“薄情寡义。”
接下来的几天沧州城阴雨不绝,撑着把油纸伞,时予驻足不前。
这是月老庙。
抬步,她走了进去,雨水纷纷,月老庙里人影难寻。
殿前茁壮的姻缘树上挂满姻缘牌。
时予侧身瞥过一眼,眼里含义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