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路过阿莲的时候,时予也不看她,抬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龟爷托付我三件事,如今已完成一件,钟灵山明日便可恢复原样,至于最后一件,我做不到,”
眼睛缓缓落到阿莲身上,里面暗芒渐浓:
“我做不到不恨你!”
阿莲的身形踉跄,容不尘伸手来扶。
时予视线微转,那恨意连带着他也一并囊括,他也跟着踉跄。
回去后,时予谁也不见,一头扎进龟爷的小屋,专心消化龟爷传给她的功力。
温和的力道,以自然为基,运万物之气,力道之强大,实在难以消化。
容不尘守在屋外,东望崖上她眼里的恨意,如千万根针扎进心头,一直隐隐作痛。
辜负时予,情非得已,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
起初利用她,是为了魔域子民,是为了一个承诺,后来利用她,是为苍生,也是为她。
可惜,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伤害了她的,这份恨,他值得。
她与魔域,他都要。
只有活着才会有未来,所以他不悔自己的决定。
不知何时,雪停了,地上的积雪在一点点消散,垂头丧气的植株开始抬头挺胸。
躲了几日的太阳窜出云层,阳光重新照进钟灵山。
风清爽清甜,冻结的溪流叮叮咚咚,钟灵山活了过来!
阿莲悄无声息过来,望着紧闭的大门,脸色白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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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钟灵山起,她便再也没有回到时予的身体修养,是以这几日格外憔悴虚弱。
“如今只有你能调动她的情绪了。”
在时予身体里,那傻姑娘的一点情绪波动,她都能感知得到。
她恨她,唯独对容不尘是着复杂的感情。
阿莲想,这份复杂的感情源自于所谓前世的容不尘。
“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容不尘闭着眼,掩盖住眼底的痛。
“十二仙此次过来,是为澄光一事,四洲之内,近三日以来,不同地方都受到邪祟攻击。”
天空放晴,蓝天白云。
阿莲仰着头,眼神空洞,语气疲惫:
“下一个冬天,阳光定要这般明媚。”
手指几次蜷缩,血管因过于用力而突起。
“几时可以开始?”
只要换了心脏,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还差最后一步。”
阿莲模糊回答,余光瞥向容不尘,眼尾都是伤痛。
她是这世间最可恨的骗子!
隔着一扇门,时予摸上跳的格外强劲的心脏。
还差最后一步吗?
她曾央求素卿算过一卦,是替天下苍生所求,倒也不是她有多博爱,只是钟灵山以及容不尘一众皆是芸芸众生一部分。
卦象为凶,但并非无解。
阿莲与容不尘有约瞒着她,她与阿莲又何尝没有赌注瞒着容不尘呢!
万年前尚且还有一个时予做后手,下一个万年可没有这个机会了。
所以不死之身容不尘必须得活!
阿莲希望将来他能继续庇佑六界,而时予只是要遵循上一世的誓言——
重来一次,钟灵山不再重蹈覆辙,容不尘将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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