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紧闭的房门被人拉开,女医生走了出来,“沈小姐肩胛处有几处擦伤,腰间淤青,药膏我已经交给房间里的姑娘了,每日按时涂药。”
“另外,她精神不太好,夜里最好留着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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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回来,陆焕连忙问,“沈妹妹如何?”
贺煊林摇摇头,“不太好。”他看向主位上的男人,“沈书逸现在怒气挺大的,想必沈家人应该也知道了。”
陆焕几乎是瞬间听懂了他话里隐藏的含义。
以沈家对沈妹妹的保护,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怕是沈妹妹以后要回京城生活了,那她跟傅哥就……
而傅忱舟自始至终一句未言。
当晚,颜欢直接睡在了沈含惜身边,半夜她听见动静,忙睁开眼,沈含惜双目紧闭,身体一直在抖,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怎么叫都叫不醒,吓得颜欢穿鞋都顾不上,匆匆去敲隔壁的门,“沈书逸!沈书逸快出来!惜惜好像魇着了!”
沈妹妹会不会离开江城
下一秒,客卧门被猛被人拉开。
二人连夜将沈含惜送进了医院,沈书逸眼中是慌乱,“我阿姐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眼手中温度计,“39度8,再晚一点好好的人都能给烧坏了。”
“给她打了退烧针,晚上家属盯着点,一有情况立刻叫我。”
一阵兵荒马乱后,沈含惜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毫无血色,仿佛失了生命,颜欢不忍直视侧过头抹了把眼泪。
沈书逸为沈含惜压了压被子,对颜欢说,“我叫司机来接你,回去休息吧。”
颜欢想都不想就拒绝,“我在这陪着惜惜。”
瞥了眼她踩着拖鞋的脚,左右还不一样,一看就是慌乱间随便套的,他叹了口气,“回去吧,今晚我守着,养足精神明日也好接我的班。”
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颜欢没在坚持,待司机来,沈书逸亲自将人送上了车。
重新回到病房,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阿姐,沈书逸眸色渐暗。
早在沈含惜于江城第一次接触傅忱舟时他就收到了消息,没阻止,不过是看阿姐喜欢他罢了,在他眼里,傅忱舟根本配不上阿姐!
沈父沈母收到沈书逸电话,连夜赶来了江城,走进病房,沈书逸正趴在床边守着他姐姐,看着一双儿女,林悠红了眼。
沈晏褪去外套,轻轻披在小儿子身上,揽着哭红了眼的妻子安慰她,“乖,别哭了,待会孩子们醒了看见,你又要嫌丢人了。”
林悠小声抽泣,如果傅忱舟在会发现,沈含惜哭起来和她母亲如出一辙,“我们这次将含惜接回京城吧。”
沈晏闭了闭眼,“好。”
翌日,沈含惜悠悠转醒,第一个发现她醒了的是林悠,她赶忙拉住女儿的手,“宝贝,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沈含惜眨巴眨巴眼睛,“妈妈……”
一开口,嗓音哑到不行,一杯水递到唇边,沈含惜乖乖喊,“爸爸。”
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沈晏怎会真因为两年前的事气她,摸摸女儿的脑袋,像小时候那样,“含惜乖,喝点水。”
半杯水下肚,沈含惜这才觉着火辣辣的嗓子好了些,在病房里打量了一圈,没看见沈书逸的身影。
林悠看出她在找谁,解释,“书逸昨天守了你一夜,今早回去洗漱去了。”
沈含惜自小身体就不好,经此一遭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沈父沈母担心她病情反复,一致决定让她在医院再观察两天。
颜欢起了个大早给沈含惜带了家里阿姨熬的粥,趁着沈含惜吃饭的间隙,沈晏也带着妻子下楼吃早饭去了。
接过颜欢递来的粥,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欢欢,傅忱舟他……”沈含惜抬头欲言又止看向颜欢。
颜欢摇了摇头,沈含惜失落垂下眼帘,从昨日到现在,男人没来看过她一次……
“我听陆焕说,沈书逸昨天挺生气的,傅大少爷刚赶到就被他骂了一顿,回去之后坐在办公室一句话不说。”
其实陆焕说的傅忱舟原本颜欢告诉的她想吓人,傅忱舟在公司发了好几天火了,整座大楼处处弥漫着低气压
沈含惜微愣,昨日书逸带自己离开时好像是和傅忱舟说了什么,但是当时她沉浸在恐惧中,根本没仔细听……
沈含惜和颜欢聊了会天,精神不济又睡了过去,好歹状态平稳下来,颜欢也不像昨晚那般担惊受怕了,刷这手机,微信突然跳出一则消息,她抬眸看了眼沈含惜,静悄悄出了病房。
走廊角落,陆焕朝她招招手,颜欢面露不悦走过去,“你叫傅总快点,待会书逸来要是看到,怕是连我的气都一起生。”
“知道知道,傅哥就进去看一眼,很快。”
从昨天起,沈家人将病房看的水泄不通,他们找不到机会进去,在车里坐了一夜,好不容易看他们都离开,赶忙联系了颜欢。
推开病房门,傅忱舟走到床边静静盯向床上睡着的人儿,不过一日的时间,沈含惜从面色红润变成如今这幅苍白模样,他眸中掠过暗光。
小姑娘不知在做什么梦,睡不太安稳,发丝粘在脸上痒痒的,她不高兴的轻哼,傅忱舟伸手替她拨开扰她清梦的发,沈含惜悠悠转醒,“傅忱舟……”是你吗?
“嗯。”
听见男人应声,她顿时红了眼眶。
傅忱舟淡淡撇过她的眸,伸手抚去她脸颊的泪,没什么情绪问,“怨我?”
怨,怎么会不怨,她当时有多无助,就有多怨傅忱舟,她怨男人没有及时赶到,她怨男人对她不上心,她怨男人有颗怎么也捂不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