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掠视,“嗯,它大概听得懂人话,知道我要抓它。”
不意外。小霸王是个鬼灵精,脾气火辣,出手更是快准狠。“失败几次了?”
“三次。上次好不容易要上钩,结果刚抱到,狠狠咬了我一口。”
“打针了?”
“嗯,三针。”
时愿忍俊不禁,“哈哈哈!放弃吧,它脾气特别臭。”
“见识到……”他话没说完,忙别过身子打了好几个喷嚏,随即从裤袋里掏出一板白药丸,吞了一粒。
“你也对猫过敏?”
他抬起眼,盯着她犯红的鼻尖,“你要吃吗?”
“来一粒吧。”她鼻腔实在痒得难受。
石砚初走到她身侧,“没水,去小卖部买一瓶?”
“不用,干吃。”她直接扔进嘴,不料小小的药丸吞咽起来格外费劲。她一鼓作气,差点哽出眼泪。
“过敏严重的话,最好随身带药。”
时愿不以为意,“我又不会天天见猫。”
“过敏源或许不止一个,你测过吗?”
“没,你测过?”
他似是颇有研究,多聊了几句,“过敏源很多,症状也千奇百怪。不过大家貌似都不太重视。”
时愿昂起下巴,出考题似的:“你还对什么过敏?”
“蟑螂。”
她难掩嫌弃地撇撇嘴:“所以你是行走的蟑螂检测器?”
“……”
华灯初上,日月同辉,颤巍虚光拢罩住时愿的面庞,柔化了她的神色。
石砚初低头注目着她的一举一动,清晰捕捉到她面上细微丰富的小表情;鲜活、立体,丝毫没有那日在饭桌上咄咄逼人的攻击性。
他察觉到时愿的眼神,率先别过脸,改坐在她身旁的位置,隔了一米左右的间距。
夏风徐徐,吹散了空中的音节。
石砚初垂着脑袋,大拇指快速滑动手机界面,神情转眼又黯淡了几分。
时愿思路被彻底打乱,一时半会找不回灵感,索性整理起碎片信息。
她相熟的学生朋友所剩无几:吴欢、方梨。可如果将这二人凑一起……她立马自我否定地摇摇头:吴欢说不定又得飞去天涯海角散心。
她指尖快速跳跃,能记多少算多少,慢慢沉浸其中,却始终无法忽视周遭的动静。
小树林不时传来几声争吵和哭诉,高亢又尖锐。
“我白天实习很忙,没空看手机。别无理取闹行吗?”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每天为了同一件事翻来覆去地吵,有意思吗?”
猝不及防间,时愿被勾起很多尘封久远的心境。她几乎能预见这段关系的走向,揣测女生之后会有的挣扎:也许他会改,也许他只是心情不好,也许是我不够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