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陈述事实,沈钰心头忽然升起一抹酸涩,很奇怪,很别扭,别扭到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如雪没注意到他低落的神色,只是叹了一口气。
“不止楚景辰教过我练字,楚母也教过,最后还请了嬷嬷过来教我,最开是练字,后面是教礼仪……”
做世子妃的日子很难的,楚母虽然刻薄,却也不会在礼教方面给她使绊子。
毕竟要是一不小心在权贵面前丢脸,那可是整个侯府一起丢。
所以在楚母请了宫里退休的老嬷嬷来教她的时候,温如雪就用心的学,从礼数到琴棋书画品茶。
她每一样都学过,楚母说过不用她们卖艺,倒也不用精通,只要粗通个大概,和贵人们聊天的时候不至于冷场就行。
所以在早些时候听见楚母的死讯时,温如雪还是有些唏嘘的。
……
温如雪喋喋不休讲着,沈钰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直到她没话可讲的时候,才默默的接上。
“我是靠着上辈子所学,在这个世界立足,可其他医者不同,那些学徒为了学个一技之长,要没命地侍奉师父许多年,才能得到允许旁观学个一鳞一爪。”
酒馆的学徒、梨园的学徒……
皆是如此。
世上的蝼蚁卑贱,低头忙忙碌碌,丑陋地算计着手里的两三枚铜板,甚至要去抠亲人的棺材本,才能渡过生死两件大事。
而那些动动手指就能操控者他们生死的大人物,却在追逐缥缈的长生,和无法称斤买卖的情。
所以沈钰不觉得自己会动感情,因为他很冷静。
回过神,他转过头正要说些什么。
可谁知温如雪见他走神,前倾凑近了他,正准备吓他一跳。
他的唇,正好擦过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