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氛围被打破,活跃的长尾巴顺着帐篷钻进来,黑到极致的颜色比深夜更加夺目,在灯光下反射出一层淡淡的光。
尾巴是个强有力的武器,甚至可以支撑异形行走,轻松刺入对手或猎物的致命处,此时则灵活地潜入帐篷,没沾上泥土。
因为人类爱干净,并不会喜欢一条脏掉的尾巴。
祁安睡觉的地方离帐篷出口很近,这方便他在遇到危险时可以提前逃跑,如今倒是方便了异形的尾巴。
冰凉的尾巴热情地钻进祁安的睡袋里,准确无比地放到人类的胸口上,尾巴骨节不平滑的连接处正巧垫在雪地间的两处红梅。
祁安几乎要从睡袋中跳起来,咬着嘴,才没在半夜发出过于暧昧的声响。
人类的激烈反应超出了异形的想象,尾巴稍微顿了下,才开始缠绕,如同蟒蛇绞杀猎物。
这让敏感的祁安蹙起眉,扒也扒不开,又难以忽视过于刺激的感受。
祁安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点睡意都没了,他对着尾巴狠狠扭……没扭动,反倒是他的手有了痛意。
可恶!异形身上到底有没有不硬的地方?!
许是好久没睡着,祁安难免会有些暴躁,跟异形的尾巴单方面较上劲。他坐起来,异形的尾巴因为他的动作而稍微松开。
祁安趁机将尾巴从自己的胸口处拽下来,不准它再缠着,异形也听话,让尾巴软软地耷拉在他的怀里。
尾巴的重量是人类估计不出来的,像异形这种天生为作战而生的生物,身体各部位组成的密度大到超乎想象。
异形也并不想让人类负担尾巴的重量,而是用着巧力,并未让祁安感受到半分的重量。
祁安从尾巴末端细细寻找,尾巴尖的形状类似矛头,危险尖锐,往上便是一节连着一节,但连接点又浑然一体。
是没有任何弱点的造物,灵活,冷血。
哪怕祁安的指甲顺着连接点摸,想要在缝隙中摸到异形的软肉,但那并不存在。
尾巴的组成完全都是为了能够更快更压倒性地杀掉敌人,祁安只摸到排列成一圈、类似针尖粗细的坚硬构造。
他摸了好几下,依旧没摸出来是什么东西,倒是帐篷外的异形重重喘息了下,那一半陷入休眠的意识被祁安的动作弄醒。
祁安又摸了一下,就看到黑色的影子将爪子覆盖的土地刨出一个大坑。
“这是什么?”祁安好奇地问。
尾巴如同呼吸般收缩又放松,异形的语气隐忍:“不碰那,祁安,会伤到你。”
看来就是异形的弱点了!
红点被缠得仍有余韵的祁安露出反派的笑容,就差桀桀桀大笑了,隔着帐篷,说的话却是委屈的:“可是我好想碰……我真的不可以碰吗?”
异形能幻视出祁安伤心的模样,它话锋一转:“不,可以。”
人类只是好奇想摸一下,他能有什么错呢?尾巴缝隙的尖刺被来回摸的异形对祁安的滤镜很重。
祁安顺着尾巴的关节,抚摸了每一个关节连接点,他不仅摸,有时还会轻轻地抠一下。
异形的四肢将它趴着的平地挖出了可以埋人的墓坑。
“祁安……”异形叫着祁安的名字,仅有那么一根弦拉着还苦苦维持着的智。
“宝贝,我还没有摸完。”祁安已经顺着长尾巴,从帐篷内走到帐篷外,尾巴从细到粗,尾巴根的关节是最大的。
祁安在叫它宝贝?
有充分人类基因和部分记忆的异形因为这个在人类社会中亲密的称呼而沸腾,尾巴还在被摸。
但没关系,怪物可以忍受,人类叫了它宝贝!
异形什么都不顾了,它转头,黑色的外壳遮挡了它的眼睛,祁安因此看不到它非人怪异的眼瞳里浓郁到几乎化成实质的危险。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啊?”祁安报了被打扰睡觉还被摩擦的仇,问。
异形是不需要呼吸的,只是现在看起来它需要大口呼吸:“是倒刺。”
尾巴离开祁安,在半空中竖起,尖锐透明的尖刺从关节处膨胀开,这也是组成生物武器的一部分。
在异形刚诞生之初,一些被女皇挑选出的强大异形与女皇进行繁衍时,会先用尾巴缠绕住女皇的尾巴,同时尾巴上的尖刺扎进女皇的尾巴里,将自己固定在体积庞大的女皇身上。
不过后来随着女皇可以单性繁殖,其他的异形便没有了繁衍的职责,这些尖刺也变成摆设,隐藏在尾巴里。
这些倒刺因为曾经的特殊作用,而有些敏感。
异形被抚摸时,不仅在克制,害怕它无法控制倒刺冒出来扎伤祁安的手指,也在苦苦压制着,因人类而升起的繁衍的欲望。
祁安不知道倒刺的真正作用,他还傻乎乎地在为找到异形的弱点而沾沾自喜。
“咦,这怎么鼓起来了?”祁安瞄到靠近尾巴根部的地方,从之前的平坦到现在的隆起。
祁安手贱,又摸了一下。
“咔吧——”异形腹部的坚硬外壳在中间裂开,弹出同样恐怖的武器。
怪异的外星生物,刚好弹在祁安的脸颊上,凉凉的,留下同样冰凉的液体。
异形嘶吼。
祁安人傻了,天旋地转,他被压在地上,异形的危险和慑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祁安。”异形的声音是独特的冰冷,像是南极深处的寒冰,让祁安打了个喷嚏。
祁安吸吸鼻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