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解说半天,二华算是弄明白了。
老阿叔耕耘半生得了三朵金花,愁得他头白了,最终只能把大女儿当儿子养,招个上门女婿。
招女婿要给彩礼,要修房子,老阿叔没有钱,但是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老三老实听话好拿捏,偏偏老二是个反性子,有自己的主意。
阿梅出生的那一年,村里有一户人家也生了孩子,是个男孩。
每天夜里,阿叔都能听到孩子的大嗓门,像一面大鼓被咚咚敲响,撞到了他的心坎上,震得他整夜睡不着觉。
他巴巴地向外面望,怎么这男娃就没投到自己家呢?
男娃叫阿桥,虽然阿叔羡慕,但其实他命硬得很,出生死娘,三岁死爹,以地为床以天为盖,吃百家饭长大。
那一年稻花特别香,田里的鱼儿特别肥,阿桥长到岁,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就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家。
他灵活地穿梭在稻田之中,与肥鱼赛跑,没有一条鱼能游过这个精壮的小伙子。
阿桥轻而易举得了两条肥鱼,他憨笑着露出两排大白牙,精准地将其中一条扔到阿梅脚边。
青梅竹马的两个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阿桥没有房子也没有钱,阿叔的计划要泡汤了。
他们的爱情遭到了老两口强烈的反对。
正当阿梅计划着私奔的时候,老张带着二华来了。
两人一合计,立马改变了计划。
说到底,老阿叔不同意是因为阿桥没有钱,给不了彩礼,那有钱了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钱在哪?
钱自己送上了门!
合着他二华不是来找家主婆的,他是天上下凡的大善人!
二华懵了半晌,等回过神来,一口老血冲上喉咙口,他两步一跨到跟前,一把抓起阿桥的领口,骂到:
“好哇,你们两这是把我当二百五呢!我就是天上的散财童子是吧?你快把钱还给我!”
阿桥个子比二华高,身板比二华壮,梗着脖子懒得理他,额头上的血顺着鼻骨往下流。
他若是争辩上两句,那钱还有回来的希望,现在看他这样子是打死不准备还钱了!
二华情急,这钱可是问二叔借的!
家主婆没讨到,生生没了三十块!
“还有我的,我的钱呢?小伙子,我又不娶阿梅,这事和我无关,你把我那份钱先还给我嘛!”
老张站立不定,不停地搓着手。
他凑到阿桥面前,阿桥也不看他。
“什么无关!要还一起还,你这怎么还要和我撇清关系呢!”
二华气急,这个老张,不讲武德!
几人拉扯在一起,只听“咚”一声,旁边的阿梅也跪了下来。
阿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添了一丝痛苦与不忍,他开口急切地说:
“你这是干嘛!不许跪,咱们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快起来!”
阿梅并不理他,对着二华叽里咕噜一顿说,经老张翻译大意如下:
您是外面来的大人物,有钱人,随便带点儿零钱也够我们起个房子喽,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吧!
二华在心里又倒腾一遍,这话的意思大约就是:你个港都(憨货),一看就娶不到家主婆,你人都到了这里,钱都到了我们口袋,我还能还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