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璇挑眉:“怎么,你家郎君配官服不好看么?”
“也好看。”怀月跟着笑了,“只不过是不一样的美。”
墨发半干,容璇说起一事:“阿月,你是否知道怡棠楼?”
怀月点头,京城玉河畔一处风月地。名气不显,与她从前所在的繁春楼完全不能相较。
“郎君怎么忽然说起此地?”
“今日在账本里瞧见的,觉得有些意思。”谢明霁派人在顺隆衣铺蹲守一月有余,想来没有探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既如此,趁他尚未有头绪的时候,自己便再帮他一二。
容璇犹豫片刻:“阿月,与怡棠楼相干的人,譬如进出怡棠楼的乐班,你可有识得的么?”
“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只是她们未必知道什么。”
为了郎君,她愿意尽力去试试。
“无妨。”
本朝官员明例禁止狎妓,反倒成了容璇的机会。
怀月猜透她的心思:“郎君是想……”
富贵险中求,容璇灿然一笑:“我想要个宣国公府的人情。”
一个在危急关头,能拉她一把的人情。
情意
青禾巷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外,怀月上前叩响木门。
容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杏黄裙摆,许久不着裙裳,都有些不习惯。
前来应门的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也是这家乐班的主人。
说是乐班,其实不过是个草台班子,人员无定数。临时凑齐几人便能上场,四下里寻地方演出,赚些银钱度日。
乐班里的人都尊称眼前老妇一句“刘嬷嬷”。
进得堂屋,刘嬷嬷早就习惯了来寻她的年轻女郎,毕竟谁家不曾有个难处?
怀月只是中间人,此番并不重新登台。
刘嬷嬷打量面前以轻纱覆面的陌生女郎,单凭那一双眼,便知是个美人坯子。
或许是以后还想嫁个正经人家,所以不曾太过抛头露面。
乐班里正缺人,刘嬷嬷讲明了规矩。演曲的衣衫自己预备,颜色式样相近即可。乐器倒是可用现成的。
“姑娘会些什么?”她问向容璇。
怀月一惊,倒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环。原本她是想替郎君进怡棠楼的,虽立誓再不入烟花巷,她却可以为了郎君破例。
怀月欲上前打圆场,容璇微微一笑:“嬷嬷需要什么?”
屋中备了几样乐器,容璇顺着刘嬷嬷的目光扫过,思忖片刻,最后取了一把琵琶。
她抱了琵琶,素手拨一拨弦:“嬷嬷可有曲谱?”
……
事情已然敲定,回府的马车上,怀月仍觉稀奇:“郎君竟会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