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江予纾倚在寻杖处,眉色如望远山,只是好似笼罩着一层轻纱,遮住了眼底的愁绪。
“今今!”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醒了过来。
江予纾回身,只见白悯端了一青瓷缠花碟子走了过来,其上叠放着几块如意糕,她纳闷:“师伯不是说不让这些东西出现在他眼前了吗?”
生了那些事情,衡昀道尊最近看这些点心都非常不顺眼。
白悯将碟子中的一块如意糕放到了江予纾手里,她挑眉:“所以这不就不在他眼前嘛。”
江予纾勾了勾唇:“师姐你倒是会钻空子。”
说完就吃了一小口。
“下有对策罢了。”白悯摆了摆手,又吃了一块,“你别说,还是师兄这回做的点心好吃。”
江予纾倒是没觉得两次吃得有什么差别,只是听她在自己耳畔说话。
白悯笑嘻嘻的说:“这些点心可是我求了师兄好久,幸亏他没像上次一般做成苹果味道的。”
她看着手中的点心嘀咕:“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想的非要痴迷做那个口味的。”
“苹果味?”江予纾一怔,好像确实不常见啊,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师尊上次吃这个点心好像……也是这个味道的。
白悯却以为她吃的是别的口味的,随口道:“你可能吃得是其他味道的。”
“欸!”江予纾倏然站直了身子,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而她却抓不住。
白悯被吓了一跳:“今今,你怎么了?”
江予纾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是又不是很明白,她摆手:“我没事。”
白悯见她神色凝重不像是没事的模样,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漆黑的夜幕中突然一朵云纹烟花绽放,爆炸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的明显。
白悯瞬间变了神色,直接将碟子放到地上,拉着江予纾就要走。
江予纾却突然停住了,她先道:“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师姐你先走吧。”
情况紧急,白悯也确实没有时间等她了,她只是嘱咐道:“今今,你要小心。”
她还不知道江予纾要代替道尊的事情。
江予纾应了一声后,朝着殿内跑去,将远处兵戈之声尽数抛却。
走到亓深榻边,她单膝跪了下来,双眸里尽是对方安然沉睡的模样,指尖落到对方的眉眼处游走,只是有些颤抖,似乎是想记住他的样子。
江予纾眼底染上了一层薄雾,她俯过身去,潮热的气息似羽毛一般拂过亓深的脸侧,最终印在了对方的唇角处。
她贴着对方,扯起一个欲哭不哭的笑容,泪水沾湿了纤长的睫羽,最终消失在二人相贴的阴影处。
“负雪,我走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低声喝道:“却邪。”
却邪听见她的声音化作一道流光从亓深的墟鼎处飞出,安静的躺在了江予纾的手中。
而天虞也感受到了来自剑主的意志,驯顺地落在她的身侧。
两股灵力毫无阻隔地涌入江予纾的灵体,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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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亘风烈烈,还夹杂着淅沥沥的树叶摩挲声。
江予纾静立在夜空中,望着远处身形隐藏在夜色下的人,握着天虞的手愈紧了。
容诀掀起眼皮,看见是她瞳仁神色微顿:“怎么是你?”
江予纾哼笑,反问道:“怎么不能是我。”
容诀捏了捏手腕上的念珠:“你可不要以为我是他。”说到这里,他放慢了语,语气里也带了几分玩弄之意,“舍不得杀你。”
江予纾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闻言她也不落下风,反倒是拿起剑冷笑:“你当然不是他。”
她一直都分的很清楚。
容诀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愈阴翳,他冷哼一声,一把银月弯刀熠熠生辉。
“然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只会是我。”他低声喃喃。
望舒与天虞两把绝世神兵碰撞在一起,冰花一点点侵蚀望舒的刀身,血红色的灵力又从刀身迸,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冰花迅融化,又反朝着天虞渡了过去。
江予纾眯了眯眼,将自己的灵力灌输到剑中迅震开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