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夜色渐浓,小院已沉浸在宁静之中,月华如水,静静地洒落在屋顶之上,万籁俱寂,只有蟋蟀的鸣声和夜鸟的惊鸣在夜色中此起彼伏着。
白日里长公主从宫中匆匆赶回来后,泪眼婆娑的对着榻上的卿晚诉说着各种歉意与关切,随后又同灵儿一遍一遍的确认卿晚已无大碍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落雁居。
晚饭前宫里的掌印太监携着圣旨与一堆赏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国公府。
圣旨中所提到的言语之词,无一不是圣君对她的关切与重视,除了这些御赐之物,圣君还邀约她两日后于宫中九龙台观戏,众人都明白,这份圣恩不仅表达的是圣君对她的关心与疼爱,更是表达着对国公府的认可与支持。
她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双手捧着明黄的圣旨,同众人含笑送别了传旨的掌印太监。
灵儿一边归置那些饰、药材、布料、吃食一边缓缓说道:“圣君这爱民如子的戏,会不会做的太足了些?实心的的金簪子金手镯,上好的玛瑙、翡翠步摇,稀有的红玉耳坠,足足几大盒,还有这几颗这百年的人参,不愧是一国之君出手就是大方!”
“圣君欲以此举,向世人展示他对咱少主的特别重视,想以此消除往后的闲言碎语,继而又可以安抚长公主殿下的心,这声势造的自是越大越好了!不过我估摸着这赏赐应该也不是独一份,那些地牢中的女子应是都要有个说法的!”一旁观望的时雨说道
卿晚含笑点头,缓步踱至珍宝前,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那对红玉耳坠,为时雨细细地戴上。
细瞧片刻后,她微微扬眉,言辞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此番事端,必要给天下一个明确的交代。淳王之命,已成定局,然流言蜚语之难消,岂是单靠一道圣旨便能阻挡的?”
她的眼中映着外人看不懂的明暗交错,接着又说道:“恐怕圣君亦是深知其意,他的这番举动,或许也只是想要宽慰一下臣民之心吧!”
她稍作沉吟,继而语气坚定的吩咐道:“你拿着我的信物,前去寻大理寺卿王大人,我要见一下箫默。”
“是,少主!”时雨垂抱拳,恭敬的应道
卿晚转身,轻轻将灵儿间的玉簪取下,那簪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她又将手中挑选好的的翡翠步摇,细心地插进灵儿的间,蓝绿色的翡翠与灵儿的墨相映成趣,显得格外华贵而又不失雅致,卿晚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上次用的安神香还有吗?我头有些昏沉,想睡一会!”
灵儿颔,放下手中的人参,回道:“有,我去拿,炉子上煮了安神汤,我一并给阿姐端过来!”
卿晚喝了安神汤后,眼中倦意渐浓。灵儿见状,便在屋内为她焚起了安神香。那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如同一双温柔的手抚过卿晚的眉间。不久后,卿晚便在这安详宁静的氛围中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觉醒来已是夜里子时,耳边伴着窗外闷沉的打更声,她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摇曳的烛光透过窗户映在廊下,那柔和的光线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带着些许的清新和宁静。
她轻轻起身,走到窗前,微凉的夜风轻轻拂过面庞,夜色中,星辰闪烁,卿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宁静而深沉的思绪。
她走至书案前,轻手轻脚地推开案上堆积的话本子,在众多杂乱的纸张中,她抽出那张写着小字的宣纸,纸张质地细腻,触感滑润,乃是上好的贡纸,手中的宣纸在明黄的烛光下,泛着微微的黄光,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她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最后那一排的小字,那字迹笔锋流畅,刚劲有力!
而字里行间,仿佛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她久久无法将视线移开,她秀美的眉宇间紧紧蹙起,低声默念着,这短短的几行字,却仿佛让她陷入了一个深邃的旋涡之中:“世间唯有识心丹可破万蛊之王千丝,服用识心丹者其血可解百毒,以其血换命亦可破万蛊也,此乃禁术,不可窥也……”
她不禁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呢喃着:“以血换命?何种换法?这是桑延族的禁术,那清衍师叔是否知情?还有当年阿翁去救云奚时,可是也知道的?”
突然大门处有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扰了卿晚的思绪,她望向来人,旋即匆匆将的手中的宣纸又藏在那些话本的夹之中层。
“藏什么呢?”盛阳踏着流星大步,走至窗前,侧头望向那一堆杂乱的文书上,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卿晚心中一紧,转过身来,嘴角扬起一抹微
笑,试图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她回道:“哪有藏什么,我就是觉得看太乱了,想整理一下,院子里的人是越懒惰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盛阳半信半疑的收回视线,却也并未追问下去,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丢给卿晚后,又说道:“已经安排那个林青儿和他父亲出城了,落脚处也为他们安排妥当了,这是她走时让我交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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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与青儿姑娘有过节?为何言语间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卿晚接过信封,凝视着盛阳那坚硬中氲着一丝冷意的脸庞,疑惑的问道。
盛阳未有丝毫迟疑的答道:“她利用你,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我没杀了她便是好意!”
卿晚笑着摇摇头说道:“这倒是像你的性格,爱憎分明!”
接着她打开信件,目光如飞地扫过第一封信的内容。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第二张信件,那是一张略显陈旧的画像。画中之人,身高七尺半,五官端正,却无甚特别之处,就是一个长相普通的清秀男子。
可卿晚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那个每日午夜梦回,在她梦境中如影随形的人。她心中微微一震,仿佛被时光的洪流卷回那遥远的记忆。
那时的她,站在父亲书房之外,听着那人哀声诉说他母亲病重,为了活命,无奈之下犯下了偷盗行窃之事。而今回眸间,望着手中的画像,这画像上的人好似依旧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期待与绝望,那副苦苦哀求自己放他一马,就如同他母亲的命捏在自己手中那般模样,仿佛再次在卿晚的眼前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