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皇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殿之上,北天圣君箫堇书正面色凝重的端坐于龙椅之上,来回的翻看着手里的奏折。
刑部尚书张大人,大理寺卿王大人和太子侍读江子衿正神情严谨的立在龙案前。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步走进大殿,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他俯身恭敬地禀报道:“启禀圣君,长公主与唐国公已至大殿前。”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原本肃静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低沉。
圣君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便见长公主步履矫健,如疾风骤雨般闯入大殿,她身披华服,金丝银线交织成纹,映衬着她的尊贵与威严。
她的面容之上虽含着些许傲气,但更多的却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然而这般的盛气凌人并未令人生厌,反而在那丝丝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璀璨夺目。
她莲步轻移行至圣君的龙案前,微微低头行礼,箫堇书凝视着她,只见她苍白的面色之上还有些许阴沉,不禁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与心疼!
他侧目同身侧的掌印太监吩咐道:“去太医院给长公主煎一副定惊茶,将唐国公也宣进来!”
掌印太监恭敬的应道:“是,圣君!”
长公主一路快马行至宫中,未敢有半点迟疑,径直来到承恩殿,如今见到箫堇书,那些年深月久的记忆如江海翻涌,一不可收拾。
她刚欲开口,却泪光隐隐,一度哽咽,她捏紧手中的巾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如断线之珠,瞬间散落一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屈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斩钉截铁的同箫堇书说道:“几位大人皆在殿中,皇兄必然知晓我为何事而来,如此我便不再多费唇舌直述我心,只望皇兄能为我晚儿做主!”
箫堇书望着跪在地上的乐阳,心中情绪复杂。他知道,她的每一滴泪,每一声哽咽,都代表着什么!
他初登基为帝的之时,北梁请旨联姻,虽是最后他拒绝了联姻。却惹得平凉王不快,他暗地里勾结箫默,对乐阳下药,若不是唐祁珩及时出现救下了她,或许他们早已阴阳两隔了。
事后,她跪在承恩殿外请求他对箫默施以极刑,然而朝局动荡不安,箫默的岳家在幽州势力庞大。为了国之安定,大臣们都纷纷上书,为箫默求情,为了他的龙位,乐阳选择了沉默,将此事咽进了肚子。
从此以后,她再也未提及处置箫默的事,可那日后她也不似原先那般鲜活爱动了,整日郁郁寡欢,最后伤了心神,药石无医,直到六年前她大病初愈,这才又一点一点拾回了欢乐!
如今想起,箫堇书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年御花园的荷花池旁,她眼中的决绝与凄楚,她说:“要是这一池水够深,我便跳下去了!”
如今,这腌臜手段再次出现,箫堇书明白乐阳心中的愤怒与伤痛,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至乐阳身前,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对着她柔声说道:“这般做甚?我与几位爱卿正在商议此事,你起来说话!”
长公主听了此言,眸中丝毫波澜未起,神色镇定如常,她平视前方,目光如水,静谧而深邃。
她再次俯身,以头触地,以最恭敬的姿态磕头,声音坚定而执着地从唇齿间溢出:“请皇兄为晚儿做主!”话语虽轻,却似有千钧之力。
这气氛瞬间变得僵持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此时,唐国公从殿外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一时的僵局,他走至长公主身旁,屈膝跪下,对着箫堇书行以大礼:“给圣君请安!”
箫堇书望向唐祁珩,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忙唤他起身,随后又急切地说道:“祁珩来的正好,你快帮孤劝劝乐阳,她身子弱,怎好一直跪着!”
唐国公点点头,侧转身子,伸手扶住长公主的胳膊,他轻声说道:“先起来吧,你已为人母,不似儿时,不可仗着圣君的宠爱,如此任性,此事兹事体大,切不可僭越,圣君定会给天下一个交代的!”
闻言长公主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倔强与不甘,最终她还是缓缓起了身。
箫堇书见她起身,神色稍缓,心中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缓缓转身,坐回了龙椅之上,温和的说道:“还是祁珩的话好使些,你自幼就最听他的,哎…我这个做兄长的,有时也得靠边站啊。”
闻言长公主略显窘态,她微微低眸,以婉转的语调,低声说道:“皇兄说的哪里话?我是谁有理听谁的!国有法度,家有规矩,岂能因个人情感而偏颇?此事皇兄打算如何决断?”
箫堇书微微颔,缓缓说道:“你来之前,王爱卿他们已经向孤禀明了,事情的始末,我方才已经传下旨意,将箫默关进了天牢,等他醒了先审一审,还有那些关押的女子,都被下了药,神志不清,等太医们从你府上回来,让他们为那些女子诊治一下,有了人证,物证,便能定他的罪了!乐阳觉得如何?”
长公主如兰的玉指交叠在腹部,她微微福身,轻声恭敬的答道:“臣妹岂敢僭越,国之大事,乐阳自不敢干涉,全凭皇兄做主!”
箫堇书望向长公主,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了一抹暖心的微笑,他柔声说道:“如此便好了!”旋即他又同身侧的掌事宫女吩咐道:“去库房挑一些珍稀药材,送到国公府,给欢颜郡主调养一下身体!”
掌事宫女毕恭毕敬地应声退出了大殿,这时,方才那个小太监又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微微躬身,谦逊地行礼后,禀报道:“圣君,国公府着人递了话,欢颜郡主醒了。”
此言一出,长公主与唐国公的脸上瞬间露出喜色,长公主急切地同箫堇书行了一个浅礼,道:“圣君若无事,臣妹便告退。”还未等箫堇书回应,她已快步离开了大殿。
唐国公正欲跪下行礼,箫堇书先一步出言打断了他的动作:“你无需多礼了,去吧!”
“谢圣君!”唐国公微微躬身,便也退出了大殿。
望着他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箫堇书若有所思,他在心中思忖着:这个欢颜郡主记得上次见她时,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娃娃,究竟有何特别的,待她痊愈孤定要再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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