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祁登基之后,朝堂局势错综复杂。但在一件事上,无论是原本与他同属一派的大臣,还是曾效命于其他皇子阵营的臣子,竟达成了惊人的一致。那便是他们皆盼着霍谨祁能尽快选秀,广纳后宫,如此一来,他们便能顺势将家族中的适龄女子送入皇宫。
毕竟,后宫向来是前朝朝政的映照,宫中妃嫔无不是朝堂上各大家族势力的代表。
此刻,霍谨祁面前摊着几份奏折,他眉头紧蹙,满脸怒容,语气冰冷地说道:“这些老顽固,南方饥荒肆虐,百姓食不果腹,他们全然不放在心上,反倒一门心思盯着朕的后宫之事。朕看他们就是贪心不足,妄图将手伸得更长!”
福林侍立一旁,头垂得极低,赶忙说道:“陛下息怒。”
霍谨祁冷笑一声,将手中奏折狠狠扔到一旁,心中烦闷不已。毕竟,如今他尚未能全面掌控大权,处处受这些大臣的掣肘,这对于一位帝王而言,实在是难以忍受之事。
尤其是此次大臣们联合上奏,逼迫他选秀,这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霍谨祁的怒火。他将那些请求选秀的奏折统统扔到一边,全然不予理会,大有要与大臣们抗争到底的架势。
然而,朝臣们怎会轻易放过。
翌日早朝,便有大臣出列上奏,恳请霍谨祁广纳后宫。其说辞依旧是如今陛下子嗣不丰,当务之急是充实后宫,以绵延皇室血脉。
霍谨祁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冰冷地俯瞰着下方跪地的大臣,沉默不语。
朝堂之上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众臣们心中暗自揣测圣意,紧张得额角沁出冷汗。
良久,霍谨祁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那大臣一听,岂会听不出霍谨祁话里的深意,这分明是在质疑他欲将自家女子送入宫中。他慌忙跪地,声音诚恳地说道:“陛下,臣上奏绝非因家中有适龄女子,实是忧心陛下如今仅有大皇子,且皇子尚在襁褓之中。”
霍谨祁挑了挑眉,并未回应他的话,而是抬头环顾朝堂,看向其他大臣,问道:“其他爱卿,可也是这般想法?”
此言一出,殿下大臣们面面相觑,随后纷纷跪地,高声道:“臣等恳请陛下广纳后宫,增添子嗣。”
霍谨祁面色未改,表情高深莫测,凝视众人,缓缓说道:“既然如此,诸位爱卿的子女,便不必入宫了。”
殿下大臣们闻言大惊,谁也没料到霍谨祁竟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众人皆明白,霍谨祁此次是铁了心要与他们对着干,压根没有选秀的打算。
下朝之后,诸位大臣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低声议论,揣测圣意。
“你说,陛下究竟是何意?选秀本非坏事,他为何如此抗拒?”一位老臣眉头紧皱,满脸困惑。
另一位大臣接过话茬:“你或许不知,如今陛下后宫仅有一位后妃,便是纯妃娘娘。她原本只是宫内的丫鬟,被陛下破格封为四妃,如今还住进了先帝那位极为得宠的宠妃的宫殿。”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皆觉得问题或许就出在这位纯妃娘娘身上。
这时,刚刚说话的大臣瞧见一位未参与讨论的老臣,问道:“慕大人,您可是陛下的外祖父,您可得劝劝陛下。如今陛下仅有一位皇子,且尚未成年,若是有个万一,这……可如何是好。”
慕大人闻言,轻抚胡须,语气平静地说道:“殿下贵为九五之尊,自有主张,各位还是莫要操心了。”
那大臣听了,顿时语塞,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虽说慕大人这般回应,但实际上,他心里正打算与自已的女儿,也就是当今太后商议此事。
毕竟,慕家如今正好有适龄女子,且此女自幼便被慕家当作皇后人选培养。
所以,霍谨祁迟迟不选秀,慕大人心中亦是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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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皇上有些日子没到我这来了。”太后坐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一旁的嬷嬷闻言,连忙说道:“皇上如今正是政务繁忙的时候,恐怕也是抽不开身。”
太后似乎对这个说辞并不买账,冷哼一声:“繁忙,繁忙倒是不耽误他去纯妃那里,据说那天还翻了牌子。”
嬷嬷听到这句话,连忙吓得不敢说话了。
太后这时候说道:“去,差人去皇上那里,等他得空便来我这里一趟。”
等嬷嬷出去,太后旁边坐着的女子,才幽幽开口道:“姑母息怒,陛下自小就最是孝顺您,如今想必也是日理万机,实在抽不出空来。”
等霍谨祁迈进太后的寿康宫时,便见太后正拉着一个女子的手,表情亲昵地聊着天。
霍谨祁见那女子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女子也看到了他,连忙起身福了福,声音清脆地说道:“雪瑶参见表哥,不,如今应该叫陛下了。”
霍谨祁见到女子,面上一松,笑道:“慕表妹还是叫我表哥吧,自家人不必拘泥。”
慕雪瑶闻言露出笑容,说道:“表哥,许久未见,您倒是愈发有帝王的威严了。”
霍谨祁摆了摆手,“表妹莫要打趣我,听闻你近日入宫,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慕雪瑶轻摇螓首,“一切都好,能陪着姑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时,太后开口道:“皇儿,你也看到了,雪瑶来了哀家这里都热闹了。哀家想着,这偌大的后宫,也该多些人来热闹热闹了。”
霍谨祁脸色微变,已然明白太后话里之意,“母后,儿臣之前便说过,如今朝堂初定,南方饥荒未平,百姓受苦,儿臣实在无心选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