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
终究还是尽可能给了司槐体面。
待到回府后,沈砚礼始终心绪不宁,独自一人在府苑中抚琴。
他明明可以正常去见司槐,再假意安慰他几句,说些哄人开心的话。
可强烈的愧疚感,让沈砚礼根本无法在面对司槐时,那般坦然地为自己找借口。
事实就是他无法再信任司槐了,他不要他了。
前程往昔,点点滴滴,炽热如烙铁般一次次拷问着沈砚礼的心。
所有诡辩的借口他都找了,可就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最终,沈砚礼狼狈的决定,若是等下司槐来此寻他,他便留人在身旁。
半个时辰后,跟去监督的顺安回来了,恭敬道:“禀报殿下,小人已将人安全送达,一切顺遂,未有差池。”
勾起的琴弦,恰好断裂,原本动听的琴声,霎时刺耳尖锐。
沈砚礼敛眸轻叹起身,逼回溢满眼眶的泪,沉声问道:“他可有说些什么?”
顺安恭敬回道:“这段时间蒙殿下收留,司槐不胜感激。当日所言,依旧铭记在心,未曾有忘。”当日所言……
此身此心,皆属殿下。
沈砚礼垂眸苦涩一笑,起身拂袖离开府苑。
只是这次离开,却未再多看一眼那府苑中的雏菊花。…………
另一处府邸中的司槐,正在同下人一起,收拾着整个院子。
在司槐看来,能遮风挡雨便是家。
沈砚礼借他所住的这府邸,三进的院子,已够奢华了。
何况还将三七留在他身边,又分了三四名小厮供他驱策。
虽说这其中暗含了监视之意,但司槐并不在乎。
司槐所图只有沈砚礼的情,但同时也并未忘记过两人的身份。
正因如此,司槐总能很好的理解沈砚礼的所作所为。
他跟司箐是麻烦,这点毋容置疑,这期间沈砚礼对他已足够,司槐很知足,只是……
泪还是模糊了视线。
道理都懂,可心却绞痛的让他近乎无法呼吸。
不甘还是存在的。
司槐连自己为什么被抛弃,都不知道,他的澜哥哥不愿意见他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司槐需要时间去适应。
当夜,独自一人睡在榻上的司槐,辗转难眠。
白天忙忙碌碌,还能分散一下他的情绪,夜晚情绪反扑,司槐哭成了泪人。
他恨自己为何那么乖,顺安都告诉了他沈砚礼在府苑,他也听到了府苑的琴声,可就是没说想要去见见沈砚礼。
如此情绪下,司槐最后入睡的方式,完全是靠着哭累和白天的劳累叠加。…………
与此同时,沈砚礼的书房烛火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