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礼一边听着林宝臣的介绍,一边将视线看向那张幽音虫的绘图。
那样子十分细小,就像是一根近乎透明的丝线。
林宝臣也在此刻说到了它们的样貌和特点。
“它们的颜色通常为深黑、暗红或墨绿,能够与阴影融为一体,难以被发现。
文字记载表明,其身上可能有奇异的纹路,这些纹路在特定光线下会闪烁着幽光。”
解释完幽音虫,林宝臣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的分析道:“据古籍所载,幽音虫可炼为蛊,名之为“引心蛊”。
此蛊之毒,能以特异之音律,左右中蛊者之神魂,令其心志受制,随音而动。”
林宝臣起初也不愿相信,司槐会中此蛊毒,除了因其蛊毒凶残,需要定期服用抑制药剂,且寿命绝不会超过二十岁,还有便是……
此蛊的具体炼制方式,因从不外传,其族人在数十年前被灭族后,便彻底失传了。
林宝臣说完后,书房内落枕可闻。
沈砚礼始终垂眸盯着那条毫无攻击力的虫子,陷入沉思。
就是这么一个一脚就可轻易踩死的东西,让他的槐儿痛苦不已,可除此之外……
司槐身上的疑点,终究是让沈砚礼下定了决心,不再对其倾注过多感情。
绮梦楼的新花魁忽然换成男子,会武,身负蛊毒,甚至还跟他的安儿容貌相似。
他实在无法再无视种种疑点,继续盲目愚蠢的爱着一个替代品。
沉默良久,沈砚礼疲惫的叹了一声。
沈砚礼真的有些累了。
这一刻,他开始觉得自己为了缓解对安儿的思念,找了一个替身的行为,十分可笑。
林宝臣看着他逐渐决绝的眸色,这一次便并未多言劝说。
只是在离开前,为司槐开了安神的药方,并表示自己会想办法替司槐寻除去蛊虫的办法。
林宝臣离开后,沈砚礼仍旧在心中不断思考着司槐的事,回神后发现自己已习惯性的走到了司槐院中。
月华如水,夜色温柔,院中一隅,司槐倚坐于古木雕花椅上。
他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衣袂随风轻摆,透出几分清冷的仙气。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淡淡的银辉,更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只是那面色略显苍白,如同一朵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的白莲,清丽脱俗。
短时间内两次的蛊毒发作,司槐觉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今日他与司箐的促膝长谈,得出的结论是——回奉池郡看看。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得知疑似家人的消息,司槐实在做不到熟视无睹。
此刻正想着该如何跟沈砚礼诉说此事,并未注意到心中所念之人,已来到身前。
“身体未愈,夜风如刀割,何苦仍坐于院中,受此寒气侵袭?”沈砚礼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