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刚刚是不是叫我了?”纪千妍陡然转过头来。
“没,没有呀。”顾野将手中的帕子藏于身后,一脸窘迫与心虚。
直到纪千妍的目光转移开,顾野才悄悄将手中的帕子重新塞回荷包,有些狼狈。
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送出。
毕竟七夕礼物和告白几乎没多大区别。
她害怕被拒绝,哪怕知道答案,依然也怕。
十八岁这年的七夕之夜,于顾野而言既开心,又?遗憾。
开心是?至少这天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度过,遗憾是?她精心准备的七夕礼物,始终没能送出。
她到底还是?怕吧,怕自?己的一厢情?愿,怕自?己初次喜欢一个人没能得到好的结果,怕给对方带来困扰,怕这层好不容易维系的关系因此瓦解。
她怕的东西太多,原生家庭带给她的负面影响让她几乎没有信心和勇气去主动一次。
面?对纪千妍,她总是?卑微的,小心的,只能远远遥望。
回去的车上,顾野整个人安静地待着,乖乖坐着不吵不闹不说话。更多时候是?一个人面?向车窗外发呆,看繁华江城的夜景,看川流不息的车辆,看霓虹灯闪烁的街道。
光影耀烁间,也看玻璃上折射出的,那?个人的脸。
能够这样看着她,是?顾野难得的小确幸,暗自?幸福的时光。
纪千妍忽然想?起些什么问:“顾野,你学校快开学了吧?”
出神?状态的顾野猛然回头,木讷地点头,“嗯,还有三天。”
顾野说这番话几乎不携带什么感情?,她也实在不知道面?对自?己要离开这个事实,还能有什么好的心情?,从小当惯了三好学生的她,人生第一次如此排斥去上学。
“紧张吗?”纪千妍浅浅一笑,露出好看的梨涡,就?像拉家常一样随意。
顾野第一反应先是?摇摇头,而后又?冷不丁点点头。
本?以为纪千妍还会继续和她多聊一些,没想?到话题就?此终止,顾野半天也没等来她的下一句。
这天夜里,洗完澡的顾野倚靠床头而坐,一只腿弓着,她的手里躺着那?块自?己绣出的绢帕,还是?隐约能看出其间笨拙的走线。
顾野低着头,指腹轻轻摩挲在那?个绣着纪的字上,大脑好似一片空白。
此时一段铃声陡然划破夜的寂静,顾野拿起手机看了眼,是?沈星烟打来的电话。
“星烟。”顾野接起电话来,很自?然地切换整个人的状态。
“在做什么呢?”沈星烟很自?然地问。
“什么也没做,躺在床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