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粉可以再扑得均匀一点。”
“在努力上色了。”
“口红不要挑这么粉的颜色,显黑。”
“人都死了还黑什么……那我换一根红的。”
“你轻一点涂。”
“涂轻了不上色啊老师。”
半个小时过去,池柚坎坎坷坷地化完了她人生中第一个全妆,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拿起小镜子递给白鹭洲。
“老师你看看。”
白鹭洲看了眼镜子,终于知道为什么池柚一直在强调“上色”这两个字了。
“挺好。”
白鹭洲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和鲜红得吓人的嘴唇,平静地给了一个赞许。
“我现在应该可以直接入棺去火化了。”
深夜。
刚刚结束床上的新奇试探,池柚喘着气趴在枕头上,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白鹭洲从卧室外进来,端了一杯温水,走到池柚那侧的床边坐下,扶起她给她喂水喝。
池柚整个人又轻又软,嫩生生的,像冬天的第一捧新雪。掌心合十,稍稍使一下力,这团雪就会被捏成一只圆滚滚的兔子。
白鹭洲抱着池柚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她像是捧着这只雪兔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风霜再大,也不愿进温暖的小屋。
她小心翼翼地凝视着掌中的兔子,想再多握兔子一会儿,也再多看兔子一会儿。
池柚累得有点意识模糊了,靠在白鹭洲的怀里,喝完水,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颠三倒四的话。
“次数太多了,太多了……”
“今天又没力气像你对我一样对你了,等下次……”
“你好漂亮啊白鹭洲,长得真好看,为什么会有人类长得这么好看……”
“刚刚在过程中,你已经说了很多次我很漂亮了。”
白鹭洲放好水杯,用双臂将池柚更紧地揽进怀里,轻轻地问她。
“真的这么漂亮吗?”
“嗯。我觉得,拿你练化妆根本练不出来。”
池柚在白鹭洲怀里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眼神落在白鹭洲的脸上。
“你的脸,就是在墙上搓一把白灰抹上去都好看,我今天都快给你化成纸扎人了,还是那么好看。要是纸人长你这样,我都感觉我可以接受冥婚了……”
“困了就睡觉吧,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鹭洲将池柚放平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池柚翻了个身,在被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临睡前,她还咕哝了一句:
“等下次……我一定要把你像地牢那次一样捆起来……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白鹭洲在自己那侧躺下,听到池柚说的这话,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面向池柚躺着,伸出手,轻柔地拂去池柚脸上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