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能原谅,我不如去巴黎当圣父。
胸膛剧烈起伏,我揪着苏贺的衣领:
「装穷是吧?装病是吧?喜欢拿别人的伤疤取乐是吧?
「活该你们父母出轨,活该你们爹不疼娘不爱,挨千刀的畜生,
「我今天就把你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我和沈梦悠相处这一年里,虚情假意也好真心相待也罢,曾有过彼此倾吐过往的时光。
所以我清楚,他们那个圈子感情淡漠,父母大多是各玩各的,造成这群少男少女的心理缺失。
我了解他们的痛处,所以知道戳哪里最痛。
趁他们都没反应,我啪啪扇了苏贺好几个耳光。
从苏贺嬉笑着提起妹妹林葵那一刻,我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绷断。
她是我心中最后一片净土,我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眼见苏贺要还手,沈梦悠哭着跑过来拽走我。
他大口喘气,嘴里吐出一口血沫。
「好你个破洗车工,敢打我,你真的是疯了!
「梦悠,打电话给小羽,让她带人过来处理一下。。。。。。」
苏贺表情里透着阴狠,沈梦悠却抱着他的胳膊,语气哀求:「不要。。。。。。
「要怪就怪我,是我欠他太多。」
她手足无措地捡起包,在包里翻找。
不一会儿找出一张卡,低着头递到我面前。
「密码是我们在一起那天,我在里面存了一点钱,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吧。」
我双手紧握成拳,说话的语气比刀子还硬:
「祝你们锁死。」
说完这句话,我从她手里抽走卡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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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有一百二十万。
我把钱取了现,又去隔壁另一家银行,最终谈成个还不错的年利率。
二十万放在微信,一百万存进银行。
三十平米的一居室里,到处都有沈梦悠的东西。
这房子虽不小,但位置其实很偏,如果不是为了沈梦悠,我根本不会租。
原本我不想跟刚恋爱一个月的沈梦悠,太快同居,是因为她说自己患上了双相,害怕一个人待着,我才对她卸下了心防。
时至今日,我依然分不清对她到底是出于爱情,还是知晓她和妹妹有同样的病后,愧疚心使然。
或许只是觉得这么做了,多年的心结便能解开。
说起来,她的东西不少,情侣水杯、情侣装、情侣抱枕、都是我给她买的。
但到哪儿都能看见,是真的很烦,干脆全装进了垃圾袋。
我盯着墙角的垃圾袋发呆,视线渐渐被那片黑色填满,慢慢放松身体,陷入了昏睡。
我又梦见了那个午后,我下班回家,听见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尖锐的鸣笛声差点冲破我的耳膜。
我站在人群中,看见妹妹被抬上了担架,她身上红色的舞衣像血液一样鲜艳,竟然把白皙的手腕染成了红色,
她的面庞如茉莉花般洁白,纤长的睫毛垂下,一如往常她等我下班却忍不住睡着。
只是这一次,再不会睁开,再不会小跑过来,撒娇说哥哥总算回来了。
过了一周,我抱着骨灰盒,一步,一步,走向妹妹的新房子。
我的妹妹,她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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