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慕雪柔立刻起身,恭谨鞠躬。
“你怎么在?”傅砚蛰闲庭信步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淡漠地看着她。
慕雪柔忙道:“半小时前,我从行政秘书那里收到一个寄给您的包裹,我怕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不敢让太多人看到,经手,所以等您回来亲自来拆。”
“包裹?”傅砚蛰眉宇微拢。
怎么会有人给他寄包裹,还寄到了傅氏集团?
太奇怪了。
慕雪柔双手递上,傅砚蛰接过,当着她的面拆开。
拆了里三层,外三层,到最后,竟然只是一只白色信封。
傅砚蛰目光阴沉了几分,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然后,他低垂眼睑,拆开了信封。
里面放着一沓照片。
傅砚蛰指尖捏住一角,缓缓抽出。
霎时他瞳孔狠狠一颤,随即一张波澜不惊的脸血色褪尽!
“先生,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慕雪柔明显看出他情绪不对,忙关切地问。
“你出去。”男人咬着腮骨。
“可是您……”
“滚出去。”
慕雪柔吓得打了个怵,慌忙离开了办公室。
站在门外,她转身盯着厚重的门板,想起刚才傅砚蛰愤怒的样子,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无比诧异。
她从来没见过先生那样情绪不稳定的样子。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的傅砚蛰正一张张翻看照片,每一张都被他青筋凸张的手捏得褶皱。
照片中的少年,狼狈地被关在肮脏的狗笼里,遍体鳞伤,生不如死。
围在笼子边上,殴打他,取笑他,凌辱他的人,正是拍下这些照片的人。
当年以马建豪为首的那五个穷凶极恶的绑匪!
而笼中的少年,正是现在,贵为傅氏总裁,衣冠楚楚的傅砚蛰。
他向来淡泊的目光,此刻骤然飚起嗜血般的猩红,五指颤抖着蜷紧,将照片狠狠捏成一团。
就在这时,手机发出震动。
傅砚蛰看着屏幕上的“私人号码”,愤恨绞着恶寒,蹿遍五脏六腑。
“喂。”他接起,嗓音阴寒。
“大外甥,春风得意,新官上任。做舅舅的不能第一时间到场为你庆贺,真是可惜。”
那边传来凤律川散漫的声音,透着猖獗的挑衅意味,“所以,舅舅我只能送份礼物给你了。怎么样,喜欢吗?”
“谢谢您,很惊喜。”傅砚蛰眉宇压低,声音隐忍得暗哑。
“现在你位高权重,你又向来很有主意,舅舅送你这份礼物,也是为了提醒你,不要骄躁,更不要忘本啊。”
凤律川懒洋洋地笑着,“还有,我得提醒你,马建豪只是判了无期,可没判死刑。还有,他的弟弟马建堃可还活着呢,在外面漂了许多年,听说最近,已经回盛京了。”
傅砚蛰暗暗咬牙,“舅舅,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提醒我。”
“当年你关在狗笼子里,尚且能忍辱负重。我想这点小事,你也能完美消化吧?毕竟我们凤家的人,都不简单啊。”
凤律川蓦地像变了个人,嗓音一沉,“A5项目,我得入股。”
“这里是盛京,不是森国。”
“你若不能满足我的要求,砚蛰,你知道舅舅我接下来,会做什么。算计来的总裁位置,总不会坐得太稳当,不是吗?”
通话结束。
傅砚蛰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满目猩红,猛地扬手。
手机砸中墙壁的巨幕电视,屏幕与手机齐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