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顾宅。
下人们见顾鹤川从马车上下来,立马将他迎进了府。
李雀迎上前:“公子,夫人和老爷寻你。”
顾鹤川沉默了一刻,才走去正厅。
夜色,屋内灯依旧亮。
顾家夫妇早早便在坐等他。
顾母看见他一身湿,满眼心疼:“你这是?怎么弄得一身湿?”
顾鹤川只神色恍惚看着他们。
他的父母,在元和二十年之时,出了京都去拜访好友,归途中却惨遭不测。
京都府的报告文书说是山匪截道。
顾鹤川不信,顾家世代名门望族,扎根京城,京都之外,亦是势力蟠悬。
农者耕顾家田,壮者入顾家军。
门、阀、世家子弟入朝廷无数。
他们修了无数路、建了无数桥,早已名满天下。
没有匪徒会想不开,自寻死路,去害顾家嫡系。
回过神,顾鹤川撩袍重重跪下。
顾父冷哼一声,神情却缓和了不少,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你去宫中见你姑姑,你姑姑和你说了些什么?”
顾鹤川并不隐瞒,淡淡道:“淑妃娘娘说陛下越发厌恶世家了。”
顾父缄默一刻,又喝了一口。
“君臣相嫉,自古都是这个模样,等你入了仕,我也该退下了。”
顾鹤川攥紧了手,却换了个话题:“孩儿有一事,求父亲成全。”
顾父幽幽道:“和你今日落水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