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吉吉烧的是灵儿,两个孩子统统放到楼上跟我同吃同住,顺便一起隔离。我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照顾两个因为生病难受而日夜哭闹的孩子,彻夜无眠的时候我内心无比绝望——那是身体被折磨到极限再叠加孩子们高烧不退的焦虑之后的绝望,意志力最脆弱的时候,看着窗外的高楼我脑子里会有一瞬间的恐怖念头——比起此时此刻我经历的如暴风雨一般的身心折磨,以前那些什么失恋、意外怀孕、十级产痛都只能算毛毛雨。
周晓枫回来了,因为廖姐也跟着烧了,他得回来做饭。
我反复强调可以叫外卖,免得他被传染。
“迟早的事情,不要紧。”他轻描淡写。
他每天给我们所有人做饭,隔着主卧的门给灵儿和吉吉读故事,还要外出抓一些中草药回来帮我们调养身体,力图减轻症状。
两天后,灵儿和吉吉先后退烧了,看到孩子们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即使他们又开始拆家,但我的心情大好,我戴着口罩在厨房里帮忙,体力好的时候还能稍微做一下卫生。
廖姐退烧的时候,周晓枫病倒了。
“病毒会选时机,总要留个人做饭。”我把他腋下体温计拿出来,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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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枫笑笑,嘴唇有些皲裂,我用棉签蘸水,轻轻给他抹上,然后再把温水浸透的毛巾拧干,给他擦脸、脖子、手脚,尽量物理降温。
“看不出你还会照顾人呢。”他声音微弱,毕竟已经烧了一天一晚。
我笑笑,轻吻他额头一口,“以后你老了,动不了了,我也这么照顾你。”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信息,“来,张嘴,爸说要看看你的舌像。”我把手机镜头对准他吐出来的舌头,拍了一张照片,给我公公,“他等会找人把方子开过来,我好去楼下抓药。”
“不用这么麻烦,过两天就好了的。”
“人会舒服很多,退烧也会快一点。”我帮他把被子盖严实,你喉咙痛不痛?”
周晓枫吞了吞口水,眉头狠狠一皱,“痛。”
我把症状给公公,“他说要加蒲公英和鱼腥草,我出门去给你抓药了,一会儿就回。”
周晓枫闭眼点点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一个礼拜后,家里基本恢复正常,只是我和周晓枫都瘦了一圈。
南方比北方晚流行,当我们都渡劫完毕,家里老人才开始陆陆续续病倒。
我每天都要跟家里视频,我爸先有症状,还好比较轻,一个晚上就不烧了,我妈烧了两天还是脸通红。
“家里没有退烧药吗?”
“等会你婆婆送两颗下来。”我妈有气无力。
我就猜到是这个结局,因为我妈觉得提前准备药是不吉利的行为,所以她是一定不会听我的安排去备退烧药的。
“你看你……”我刚要说她两句,我爸赶紧把电话拿过去。
“你别说你妈了,她这会难受着呢。”
“您已经好了?”
“啊,我完全没感觉了。”
“那您太幸运了,差点就成无症状感染者。”
“周晓枫奶奶状态不行啊。”我爸神色凝重。
我看了一眼周晓枫,他正在给吉吉喂饭,看样子还不知道家里生了什么。
我站起来,进了客房,关上门,继续跟我爸聊。
“奶奶怎么样了?”
“烧倒是不烧,但是神识低迷,你公公带她去医院了,拍了片子,肺炎。”
“啊!?”我心提到嗓子眼,“那怎么办?”
“现在正在医院输液,好在你公公已经好了,能照顾她。”我爸叹了口气,“要不是得照顾你妈,我这会应该去顶替一下你公公的,你婆婆这次症状比较严重,不能去医院轮替,他熬了好几个晚上了,也这么大年纪了,难哦。”
周晓枫奶奶就我公公一个独生儿子。
“您先好好照顾我妈,等会记得让她吃退烧药,吃完了舒舒服服睡一觉,出身汗,明天说不定就退烧了。”我叮嘱了几句就挂电话了。
周晓枫订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下午就在奶奶的病房给我打视频电话。
“奶奶怎么样了?”我小心地问,惴惴不安地等待那个结果。
“情况还稳定。”他语气平稳。
“爸还好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
“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毕竟生了场大病。”专家建议病后静养一个月,但谁家没个老人小孩,普通人家的中年人,哪有什么静养的机会。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别太累了。”
就这么互相安慰鼓励了一番,挂了电话,眼泪扑扑地往下掉,心疼周晓枫,也心疼自己,除此之外,心里好像还有点什么别的情感在生长,当时的吴一荻并没精力去仔细剖析那种情感,可能要很多年以后才明白,这大概就是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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