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不过是转瞬之间,我的手指还是猛然的点住了他的穴道。
就这样看着洞顶,我知道他那微蓝的眼睛里或许只是苍白的一无所有。
从他的颈间缓缓起身,我便伸手拿起了那衣物,开始细细的裹住身上。空气里寂静的只剩下了,手指与衣衫摩擦的声音。
赤裸着双脚,我就下了床,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轻轻的说道:“我走了……
脚底踏着微凉的地面,轻盈的飞身攀到了洞顶,我便来到了曾经驻足过的地方。
目光掠过那似轻因倾倒的地方,此时也只剩下了一片洁白的雪花,干净的似真的没有印染过猩红。
微微踏脚,缓缓的落在了地面上,那雪花是如此的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脚底一步一步的踩过雪花,渐渐的便近了那曾经猩红的地方,怔怔的看着,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
许久,缓缓蹲下,用手指轻轻揉弄着那里的雪花,竟是做出了与小轻阿相同的动作。大概,此刻心底的某个地方是相通的吧,因为都似隐约散发着淡淡的凄凉。
扑朔迷离浮涟漪(一)
“楼主……
“什么事?”伏着的手指猛然顿住,声音瞬间变得异常的冰冷。
“你交代的,暗影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我知道了,回去再说。”略略松手,握着的雪花落在了地上,我也已经飞身离开了。
寂静的雪花随着微风飘扬在梅花瓣上,而那隐约在梅花林间的身影是如此的凄凉,只感觉那微蓝的眼睛里都似没有了光彩,只剩下了一片莫名的空洞。
回到雪衣楼,我匆匆褪下了身上的衣物,俯身就入了温热的水泽,游弋着。
“查到了什么?”稍稍喘息斜倚了在池岩,发丝在水泽里绚烂成了诡异的花朵,微微闭上眼睛,我才问道。
“楼主所说的樱和姓夏,其实便是夏诺也就是当今永泽皇帝的至亲大哥……十六年前,永和皇帝曾下令诛杀其父。不知道什么原因,黑骑们竟诛杀了他的全家……而这夏樱和小小年纪,便凭着一人之力,在众黑骑的围攻下拯救了自己的母亲弟弟和妹妹……从那时候起,他们一家人便销声匿迹了……直到十一年前,夏诺成为了倾城城主,却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这一层身份……
斜倚在池岩上,我浅浅的呼吸着伏在水泽上温热的空气,似感觉到心底的某个地方在缓缓的变凉,变凉,直到冻得我的肌肤都在渐渐的寒冷。
“就这些吗?”许久听不到了后续,我才问道,声音清冷得自己都感觉到了一丝颤抖。
“目前确定的线索便是这些。”
“下去吧。”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水泽里的雾气,我说道,只感觉视线越来越朦胧,竟似再也看不到了真相。
“出来吧。”唇角微启,眼睛缓缓的再次闭上,我说道。
“轻阿……”那声音熟悉的让我窒息,那气息扑打在知觉里还是如此的让人迷恋,但我依是闭着眼睛,甚至不想要看他一眼。
“想不到,雪衣楼的楼主竟会是你……轻阿……你不该回来的。第一次不该回来,这一次也不该回来……有时候真相不知道反而更好,不是吗?”他似坐在了池岩上,手指慢慢的抚弄在了我湿热的发丝上,说道。
扑朔迷离浮涟漪(二)
微微合着的眼帘缓缓睁开,我看着他,这便是那张曾经让轻阿痴恋了七年的面孔,却是如此的陌生。
“我回来……只是想要看看你们会是怎样……
他的手指慢慢抚上我右眼角的黑色蝴蝶,说道:“你以为轻阿成了雪衣,便是再也没有了轻阿的影子了吗……刻在骨血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说祛除便祛除……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我都不会像曾经的那个轻阿……做一个彻底的傻瓜……
“可是你还是做了,不是吗?”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目不转睛,说道。
“我没有……
“你爱上了樱和,不是吗?就像曾经的轻阿迷恋那个她幻觉里的诺哥哥一样,你也迷恋上了一个自己幻觉里才有的样子……
“我没有……禁不住我竟是用手指抚住了自己的耳朵,只觉得那话语是如此的刺耳。
他清冷的手指则是猛地捧住了我的脸颊,竟是没有了曾经的温热,反而让我从心底打了一丝的冷战。
“轻阿,不,雪衣……难道在你看到我时候,脑子里不是还在想着他吗……那个你在幻觉里才有的樱和……
“我没有……当那声音溢出唇角的时候,感觉到似有温热的液体沁湿了自己的脸颊,连视线都变得朦胧。
“轻阿……走吧,不要再回来。我……你曾经的诺哥哥祈求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回来……
为什么那清冷的眼神里似闪着朦胧的水泽?是否,不只是在轻阿的幻觉里,你也曾经真的爱过轻阿?
一刹那,脑子里闪过母亲那在雪花里印染的猩红,闪过父亲那破碎的背影,闪过轻因那突兀的窒息……只感觉胸膛猛地一阵刺痛,我竟是瞬间挣脱了他抚着的手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片刻才缓缓说道:“轻阿已经死了……这里没有轻阿……没有……她死在了那血色纱帐的挣扎里,死在了那绝望的等待里,死在了诺哥哥你的恨里……
扑朔迷离浮涟漪(三)
只看到他的手指缓缓的垂落,最后竟是干涩的滞在了空气里,苍白一片。
“轻阿……
寂静的空气里只剩下了诺那些许苍白的面孔。大概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说出过,轻阿的心底对他是有着隐约的恨的,即使只是一丝,也已经足够使人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