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年若薇伸出帕子,浑身紧绷小心翼翼替四阿哥擦汗。
“四哥四哥,您快歇息歇息吧。”十三阿哥脆生生的唤着,抬手将一块荷花酥递到四哥面前。
他的手有些短,够不着四哥的嘴,于是求助的看向小年糕,年若薇愣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接过十三阿哥手里的荷花酥,递到四阿哥嘴边。
她记得四阿哥不喜欢吃这些甜腻之物,原以为四阿哥不会动嘴,可没成想他竟然一口含住了那荷花酥。
年若薇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日,四阿哥含着她的手指吃粽子糖的暧昧画面,霎时腾的一下满脸通红。
此时胤禛亦想起那日的暧昧,他耳尖莫名染上一抹微不可见的淡红。
尴尬之际,苏培盛恰好在马车外头唤了一句到红螺山脚下了。
年若薇赶忙跃下马车,垂首朝着马车内伸出手。
一只略带寒意的大掌覆在她掌心,年若薇诧异抬眸,竟看见四阿哥把手掌放在她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不是啊!四阿哥你来凑什么热闹!她原本准备搀扶十三阿哥下马车才对,四阿哥竟误会她要伺候他下马车!
可四阿哥搀错了又能如何?她不敢发牢骚,只能搀扶着四阿哥下了马车,紧跟着十三阿哥也被苏培盛搀扶下了马车。
此时荣宪公主已提前抵达红螺山脚下,香火鼎盛的红螺山今日有些门可罗雀,只因为迎接贵客,红螺山前两日就已然封山。
荣宪公主将手中茶盏丢给身侧奴婢,伸手捏了捏小十三胖乎乎的小脸蛋。
“小十三,道阻且长,一会你可别让奴才们抱啊,需拿出男子汉气概,方能心诚则灵。”
“胤祥记住了。”胤祥挣开奴才的手,开始独自登上石阶。
“其余奴才们都从北面那条山道先行上山,小年糕,福顺,你二人随侍十三阿哥。”荣宪故意开口撇开那些讨厌的奴才们。
“小十三,皇姐来啦!”荣宪咧嘴灿笑,朝着小十三拔腿追去。
姐弟二人互相竞逐的身影,很会消失在崎岖蜿蜒的山道间。
年若薇拔腿就去追那早已跑远的姐弟二人,可她才爬过数百阶山道,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脚下的步伐也愈发沉重。
身后福顺和苏培盛亦是爬得气喘吁吁,腰板都直不起了。
四阿哥只带着苏培盛一人爬山,此时四阿哥气定神闲轻松赶超他们三个奴才,与三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前行。
“哎呦,杂家杂家爬的头疼咱咱走慢些。”福顺脸都爬黑了,一个劲的吐舌头,年若薇和苏培盛只能跟着他一块放慢脚步。
她缓过神来,才发现山道两侧山花烂漫,煞是宜人。
气喘匀的福顺开始无聊的找话题。
“听说这红螺寺祈福和求姻缘最灵验,小年糕你今后出宫要寻个什么样的少年郎啊?”
年若薇抬眸看了一眼在前方不远处的四阿哥,面色愈发凝重,她定了定神,幽幽开口。
“哪里敢奢望什么少年郎,奴婢出宫都三十岁了,到时候只能当续弦,或者当高门大户的妾室。”
“续弦勉强尚可,但奴婢此生即便剃头当个尼姑,也绝对不为高门妾,若此生能嫁给识文断字的教书先生,当个相夫教子的寻常小妇人该多好啊。”
她说的是嫁,而非纳,正妻为嫁娶,妾室为纳。
“当穷人妻有什么好的,成日里为那区区五斗米折腰,受尽生活搓磨,年纪轻轻就熬成黄脸婆,依杂家看,只要得宠,即便是妾又如何?”苏培盛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自然看出小年糕方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四阿哥听的,她想让四阿哥彻底绝了纳她为妾的念头,若四阿哥一意孤行强求,她就剃头当尼姑。
“苏公公说的都对,奴婢目光短浅,只盼着今后能与夫君一道来这红螺寺,让奴婢的夫君背着上山,也算此生无憾了。”
年若薇岂会不知道苏培盛对她冷嘲热讽,于是故意岔开话题。
她不想再与苏培盛有口舌之争,于是借口去小解,让苏培盛和福顺二人先行一步。
年若薇在树后等了好一会儿才探出身子,她正准备回到山道上,倏然脚下踩到奇怪的绵软之物。
那东西似乎还是活物,此时正在疯狂蠕动,她吓得低头一看,竟然发现一条灰扑扑的蛇在疯狂扭动身躯,此时那野蛇张开血口,顷刻间就咬向她的脚踝。
“啊!”年若薇吓得惊呼一声,抬腿将那野蛇一脚踹开,可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惊慌无措之际,眼前赫然出现一道熟悉的鸦青色欣长身影。
“年氏!可是脚崴了?”四阿哥的语气带着罕见的焦急,箭步冲到她面前。
“呜呜呜呜奴婢被蛇咬了”年若薇吓得眼泪夺眶而出,早知道就该忍了苏培盛的阴阳了,哪里还要遭这无妄之灾。
她正准备恳请四阿哥去帮忙寻人来帮忙,倏然间,四阿哥竟俯身折腰半跪在她面前,她被四阿哥如此突兀的举动下了一大跳。
她满脸惊愕,正要开口询问四阿哥想做甚,可四阿哥竟然伸手替她脱掉了绣鞋,将她染血的脚踝捧在掌心间。
眼看四阿哥竟然将脸颊凑向她的脚踝,张嘴开始不管不顾的吮她的伤口,年若薇顿时吓得惊呼出声。
“四阿哥!不可!”
“无妨!”
直到自己吮出一口血吐到一旁,胤禛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只犹豫片刻,紧接着又开始吮起血来,胤禛心中懊恼,他大抵是疯了,才作出这癫狂悖乱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