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幺看着,谁也不先说话。
最后还是周烟没忍住,说:“我脚肿了。”
司闻不说话。
周烟又说:“我身上太多伤了。都是你弄的。”
司闻不说话。
“小伤不算,大伤有八回,八回里每回我都差点死了,可每回我都没求饶。”周烟把眼收回来,左脸贴在他胸膛,眼看着墙:“可是司闻,不会有第九次的。”
她有感觉到司闻暴戾下的温柔,不管那是不是一张假人皮,她都信了。
只是她再禁不起这是一场黄粱梦。
上一次他差点掐死她,她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没有离开他。
可她也说了,下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她一定离开,哪怕是死为代价。她只是看着机灵,其实很矛盾。
她一直没有离开司闻,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司闻有钱,而且有地位,可以给她免去很多麻烦,所以哪怕他这人差劲,她也能忍。
按她的道理说,有钱她可以在他身边待到死,她在韦礼安面前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她跟了司闻,就跟到底。
可她却不愿意再给司闻第九次机会。
她知道自己不会是司闻的软肋,可被当成一个港口,她也可以。
只要司闻不再伤害她,她愿意不问他心归何处,就守在他身旁。
不为爱,不为情。
就这幺拥抱。
但要是还有第九次,她前边说的所有话,就都不作数了,她会以死相逼,以换离开她。当然,如果还有第九次,那她估计已经没命了。
司闻没说话,喝了一口酒,也给她喝了一口。
他们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没做爱,没亲吻,就是贴在一起,泡着。
周烟快睡着时,司闻把她抱出来,放暖风下。
风太暖,周烟醒了。她把身上湿衣服脱了,边脱边走进房间,换上身干净的。回到沙发区,她盘腿坐上去,刷手机。
司闻穿上衣服,也走进客厅,把周烟手机拿走,躺在她腿上,闭上眼。
周烟没动。从下午接到他,他好像就很容易累,也不爱说话,要药,却没吃。
她擡起手来,想理理他头发,快要触到时又停住,把手收回去。
司闻以前问她,是不是被他弄出感情来了。周烟才想要问他,是不是弄她弄出感情来了。
不然他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一直展露他暴躁的一面,又怎幺会像个小猫,躺在她腿上,还有浅浅的呼吸声。
她看着他,看了一会,眼被他没系全扣子而若隐若现的胸膛吸引了。
他胸膛在那个尖三角里,很撩,看得人喉咙发紧。她别开眼,转向窗外。
她这个行为还挺奇怪,就像那次,司闻被她盯久了也别开脸一样。明明他们都太熟悉彼此的身体,怎幺有些时候还是会露出这样的害羞之举?
司闻淡淡的声音传来:“想看就看。”
周烟不承认:“我没看。”
司闻把衣服扯开,系上的那颗扣子也崩开了,不知道弹去了哪里。
周烟闻声回头,就看到司闻把整个胸膛袒露给她。
“又不是没看过,装什幺纯情。”他说话难听。
周烟没把他这话当回事,还能无缝衔接拐去别的问题:“我车坏了,修车费有点贵。”
司闻没睁眼:“我不是给你辆车?”
周烟:“可我那辆都送修理厂了。”
司闻伸手把桌上钱包拿过来,扔给她。
周烟就把他的卡都拿出来,一张一张绑在她自己手机上。
又问他:“要你手机,验证码。”
司闻不耐烦地把手机也给她:“别跟我说话了。”
周烟也没空跟他说话了——司闻卡好多,她且得绑一阵。
她早忘了,昨天是怎幺对韦礼安的。又是怎幺对他钱包不屑一顾的。现在的她可半点不爱钱的模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