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有人!”
闻言,岑静昭立刻警觉,连呼吸都放缓了。
欧阳墨想去查看一番,夜里突然出现马队,绝非常事,但念及车里的人,他担心自己离开她会出现问题,没想到岑静昭却小声说:“欧阳大哥,你去探一探对方的底细,我这里没问题。”
欧阳墨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一路西行也多少了解一些岑静昭的脾性,不再多言,悄声靠近了马蹄声的来源。
感觉到车外的人走了,岑静昭立刻摘掉簪,紧紧握在手中,用尖端对着车门。
虽然害怕,但偷偷出宫的那天,她就已经对危险有预感了,也做好了一去不返的准备,因而此刻她的内心是平静的。
只是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她还有一些遗憾——遗憾没能见到瑞国公府的覆灭,遗憾没能看到小凡越长大,遗憾没能再见外祖母和徐十五一面……
她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少顷,她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握紧了簪子,只听熟悉的声音道:“三娘子,是我,欧阳墨。”
说着,欧阳墨撩开车帘,只见岑静昭正深呼吸放下了手中的簪子。他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个娇娘子竟有与敌对战的勇气。
不等岑静昭问,他已经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现。
“那些人应该是格国旧部,他们正要往历仄城去,说是和王子素会合。好在人不多,只有十余人。”
“彭素?他的度这么快?他应该只比我们快了五六日到西疆,怎么这么快就召集到旧部了?”
“应该是有人暗中支持,我看他们的马蹄印都是统一制式,不像是临时凑齐的队伍。”
岑静昭眉头紧锁,这不像是越人的手笔——越人是想挑起西疆战乱,从而解越国之困,但他们绝不希望格国复国,给自己增加一个潜在的对手。
最好的状态就是项国的西疆战乱不断,项人和格人世代为仇,这样越国才有机会吞并项国的南疆。
如此说来,现在除了越国,还有其它势力在帮助这个所谓的王子素。
柳从卫正被严密监视着,如果他有异动,宫里马上会传来消息,而宫里没有消息传来,帮助王子素的便另有其人。
他们面对的敌人又多了一个,还是躲在暗处的敌人,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弓箭,正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瞄准了你的头颅。
她苦苦思索了半晌,将手中的簪子交给欧阳墨。
“你带着簪子进县里,去找县令岑文平,他看到簪子就知道是我,向他借兵去历仄城,但在不得已之前不要先动手,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杀人杀不完,诛心才是上策。”
欧阳墨看着手中的簪子,是一枚简单的绿松石圆珠簪,正是此前岑文治送给岑静昭的,这是岑家四位娘子都有的礼物,是从一块松石上取的料子,岑家人一眼便能认出。
欧阳墨不知这簪子的来历,但知道它非同小可,赶紧将它收好,又问道:“那你呢?”
“我骑马先去历仄城,先去那里请刺史大人出面解决此事。”见欧阳墨不放心,她又道:“我骑术虽然不佳,但这点距离我还是可以的。放心吧!”
欧阳墨想说她去找自己的哥哥,他追着叛军去历仄城,但他马上想起此刻县门已关,她是断然进不去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同意,毕竟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
虽然岑静昭的骑术实在不怎么样,但好在今夜上天都在帮她,因为昨日刚下过一场雨,如今地上还未干透。她不需要紧跟叛军,只要远远追随着他们留下的马蹄印慢慢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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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好了决定,以防今后再出现类似的事,她一定要学会马术。
她正暗暗立誓,只听前方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
不好!和叛军交战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人!她顾不得许多,加快度策马上前。
虽然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岑静昭已经看清了正被叛军围住的人是谁,那个身形她绝不会认错。
下一瞬,她的脑子还未想出妥善的解决方法,双腿已经夹紧马腹,以最快的度冲向了叛军。
叛军猝不及防,被冲散了队形,正被围剿的徐十五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应该躺在宫里养病的人会出现在遥远的西疆,神女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上马!”
岑静昭大喊,身下的马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徐十五当机立断立刻跳上马,握住了岑静昭握着缰绳的手,控制住马匹,冲出了叛军的包围。
电光火石间,叛军失了先机,旋即反应过来,马上开始追击。
马在徐十五的手中安分了许多,但这马只是寻常拉车的马,和叛军的战马不能同日而语,很快就被叛军追上。
由于对地形不熟,徐十五走到了死路,他的前面是悬崖,后面就是叛军。
岑静昭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她声音颤抖,“你受伤了?”
“不碍事,还能护着你。”徐十五笑道:“我下马把他们都杀了,你骑着马赶快逃,这里离历仄城不远,你一直往西就到了。”
他忍不住更用力地握紧岑静昭的手,玩世不恭的声音中略带哽咽,“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岑静昭害怕徐十五真的立刻跳下马,反握住他的手,恶狠狠道:“徐十五,你要是现在丢下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徐十五没有想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回应,会在这种绝境里,以这种仇怨的形式听到,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山崖,在岑静昭的耳边小声问:“你信我吗?”
岑静昭几乎没有思考,立刻点头,“我信。”
下一刻,只见两个人以十指紧扣的方式跳下了山崖。山间只留下了徐十五最后的一声满意的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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