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出城。等皇帝调派过来的十万兵力汇合后,再从附近城池往突厥国方向,期间需要路过齐城的。在通关的地方,我派人在那里拦截,将精兵队里的领首更换。”
宋轻白把玩着陆锦那细软带粉的指尖,悄悄十指紧扣。
“齐城君王也早早向我传来了书信,兵力整顿安排好了。如果能万幸,得到突厥国的支援,那便可顺利逼宫。”
“过程艰辛,怕是要委屈你了。”
车内四角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两人笼罩。
陆锦抬起指尖,挠挠面前宋轻白下巴,嗓音轻柔却坚定:
“甘之如饴。”
被随便践踏的物件
北风萧瑟,京城外的地面覆盖了一层雪白,随着车轱辘辗转,划过一道蜿蜒曲线,很快又被连日不断地细雪遮盖路线。
被唤来与宋轻白回合的暗卫们穿着便服,瑟缩着驾车,偶尔与同行的伙伴唠唠嗑,一边赶路。
如此高难度的赶路,对他们来说是常态,他们早已习惯。只是这回同行的,还有两位刚进来不到数月的小公子。
张礼还好,不见其他抵触或者异常的反应,就是林斐之,病了几回,回回夜里发高烧,喊着要进宫见皇上。
反反复复的,耽误行程不说,车里备着的药品都给吃光了。饶是脾气再好的暗卫也不禁嘀咕:
“这小子,娇气难养,也不知道谁给惯出来的,一点苦都吃不得。”
“就是说。也不忍忍,回回上马车不到一个时辰就吐,害我们一天停好几回,要是少主怪罪下来,谁担得起啊!”
“就他那小体格,我都没敢跟他换着驾车,这一天下来,我脸快冻僵了。”
数百位暗卫下马车,闹闹哄哄地往偏僻道上唯一找到的客栈方向走,几乎脸上皆是神色疲惫。
有几位平时性格不错,算离林斐之较近的暗卫慢慢落队,挪着步伐去掀开他紧闭的马车帘子。
薄弱月色散落进来,将里头混杂着药物气息倾泻,连同沉闷到令人心悸的画面一同呈现在眼前。
少年脸色惨白,往日神采奕奕的水眸此刻毫无光亮,没有聚焦地与他们视线相对。细软的指尖无力攥着衣袖,身形蜷缩在车榻角落。
面前放着一个木盆,似乎是多次使用,上面还挂着水珠,缓缓滑落至踏板,发着很轻的啪嗒声。
“你没事吧?张公子呢,他怎么没有在这里。”
几个暗卫进来给林斐之收拾起乱糟糟的车厢,一边观察着他的情绪,出口言语是下意识的。
谁知却让少年眼眶微红,瘦弱的身躯如飘摇的柳絮,晃悠着起身,他避开别人的窥探,踉踉跄跄地下了马车。
身影即将消失在几人视线时,能看见少年又晃着身形,扭头给他们抬来脚踏轻轻放好再离开。
他没有伺候过别人,向来也是别人伺候他的。进来数月,所有暗卫都知道他是娇养的小郡王。
但是今日,他们竟然能看到林斐之给他们拿踏板,哪怕只有这小小的细节,都足以让他们错愕。
“他是听到那些人议论他了吗?”有一暗卫问。
周围瞬间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