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当初的自己,老五与年少的自己何其相似。
当年赫舍里皇后的阿玛也是官位低微,她能当皇后看的也是索尼。赫舍里氏入宫的时候不说荣嫔、惠妃这些人,那时候孝昭皇后可
还活着,钮祜禄家的势力不大?再有来自蒙古的慧妃,这位自幼养在太皇太后膝下的蒙古贵女。
可她在世的时候,自己从不曾听赫舍里氏抱怨过。她甚至还能够帮助自己管理好后宫,为他分忧。
他不明白,赫舍里氏可以,他塔喇氏为什么不可以?他当初为了朝堂可是每次大选都会有出身高贵的满八旗女子入宫,老五又不是皇帝,他的后院不比皇宫轻松?
见宜妃依旧不乐意的样子,康熙气急,开始口不择言,“你若不愿意,那就让老四与老五换换?”说完他竟然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惠妃识大体,老四也是个好孩子,大不了日后多给老四几个出身不错的侧福晋。
“惠妃你怎么看?”
惠妃能说什么,她自然不能公然反对,不过这个提议也让她笑不出来。“臣妾自然是听皇上的。不过,臣妾也担心,如今皇上预选他塔喇氏为五福晋的事儿被嚷嚷了出去。若她最后成了五福晋、或者落了选都没什么;若她成了四福晋,万一被人说成‘兄弟争一妻’。”
顿了片刻,她依旧不卑不亢的往下说:“皇上可有想过要如何处置?”别说这事儿不可能。都说三人成虎,传的人多了,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到那个时候他塔喇姑娘怕是只能以死明志了。
人都死了,皇上这拉拢人心的计策自然也就随之失效,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
康熙直接
火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让朕怎么办?”
宜妃脸色也跟着拉下来,“皇上朝我们发什么火,有本事去找罪魁祸首啊,合着这是是我们整出来的。”她决定了若皇上为了这件事罚她,她拼命也要咬下三阿哥与太子一块肉来。
“你,哼”康熙看了宜妃一眼,觉得自己在小辈面前丢了人,随后气咻咻的走了。
惠妃摇头,“你啊,还真是大胆。”有时候她很佩服宜妃,换做是她,她是肯定不敢这样与皇上说话的。
宜妃哪里有惠妃说的这般洒脱,她也怕啊,只不过想到如今还在昏迷的儿子,她就像是有了无尽的勇气。
从翊坤宫出来,康熙就去了钟粹宫,同样是没有经过人通报,同样都在说今日的事情,不过荣嫔母子与惠妃她们完全不同。
“额娘,这事儿怎么能怪我呢,我怎么知道五弟这么脆弱,不过是一句实话就气成这样。咱们又不是没去道歉,宜妃不领情还能怪我吗?”事到如今三阿哥居然还不知悔改,在这里说风凉话。
康熙气的一脚踹开房门,在三阿哥震惊的目光中给了他一巴掌,“老三,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老五他是你弟弟,朕不指望你像老大那样维护兄弟,可你也不应该幸灾乐祸。你去慈宁宫给朕跪着去,什么时候老五醒了,愿意见你,你在起来。”
都说老大不着调,老五出事他第一个伸手把人给背起来,
也是他第一个指挥在场的奴才去喊的太医。还有老四,老四在后面扶着,两人一起把人送去慈宁宫,一直到自己过去,两人都在那边守着。
他到的第一时间,老大、老四就给他认错,这才是一个哥哥应该有的态度。
人家老大、老四都知道做的事情,老三这个祸头子做了什么?哦,他在背地里埋怨宜妃、埋怨老五不大度。
越想越气,康熙再次伸出了手。
这一回他手掌还没落地,三阿哥就大哭起来。“汗阿玛就只会怪罪儿臣,大哥关心四弟,儿臣就不能是关心五弟吗?就算儿臣后面说出话,他塔喇氏那件事也是太子挑出来的,若不是太子恼羞成怒挑出这件事,儿臣也不会知道。”
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下眼睛,他哽咽着说道:“您就知道打骂儿臣,太子呢?儿臣不服。”说着他抬起头还把脸伸了出去,他心说打吧打吧,最好打死他算了。
老五吐血的时候他就知道要遭,凭良心说这件事与老大、老四的关系不大,一切都要怪自己与太子。可太子是汗阿玛的心头肉,汗阿玛肯定不舍得责罚,最后倒霉的不就是自己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
反正都是要挨打,要为太子受过,他索性把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
“你,”康熙又往前伸了伸手,三阿哥直接闭上眼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他气的一脚踹向三阿哥旁边的桌子,“好啊,好得很。”
一个
个都长本事,学会跟他呛声了。
儿子肯定不能再打,他伸手指向荣嫔,“荣嫔你,”
三阿哥直接打算他的话,“汗阿玛又打算降额娘份位了吗?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与额娘没关系,您要惩罚就惩罚儿臣吧。”
反正他已经这样了,还不如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身上,免得连累额娘。若额娘又降了分位,远在蒙古的姐姐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姐姐自幼疼爱他,出嫁前还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办差、听话、别惹事,他不能给姐姐带来荣耀,若连累了姐姐,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