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艳阳高照,青蓝的天空只有几朵白皙的云,宛如沧海中的孤舟。
黄新在倪蝶的陪伴下来到蒋家,这是两家人联姻以后次见面。
梅婶打开门,看见倪蝶和黄新,似乎是事前有过交代,并未多问便让两人进来。
倪蝶走到客厅,看见蒋天成和冉绍蓉都在场,一个戴眼镜在看报纸,另一个只是单纯坐着呆,窗台上的风铃正巧叮咚作响,两人均投来了目光。
蒋天成站起身,礼貌性示意黄新入座。
“爸,妈妈,想必你们也知道了,这位是我父亲黄新,上午刚从南国过来……”
倪蝶主动介绍,黄新也主动伸手,但只有蒋天成略微握手,冉绍蓉至始至终保持安静姿态,没有反应。
“两位亲家,初次见面有些唐突,这里是一些我们南国的特产。”
说着,黄新将一袋礼盒装的黄桃罐头摆在茶几上,“我因为公务在身没能参加彩蝶的婚礼,拖了这么久才来大陆,实属抱歉。”
两家人坐下,有的没的说几句,丝毫没有亲家相见的热情。
良久,倪蝶看着气氛压抑,主动挪挪位置,坐到蒋天成身旁,“爸爸,晚上我和侯哥在饭店预定了包厢,爸爸妈妈和父亲,侯哥和蓝夫人,我们三家人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吧。”
蒋天成虽然情绪低落,却也通达情理,调整心情状态后说道:“黄先生远道而来是客人,十分难得,确实应该坐下来吃顿饭,绍蓉你看……”
冉绍蓉一语不,表情说不上冰冷,但也感受不到温度,倪蝶想了想主动站起身,来到她身旁坐下,摁着手背亲切说道:“妈妈,想开一些好吗?如果是老公在场的话,他也一定希望妈妈能振作起来的。”
“你说什么?”
倪蝶的安慰不但没有开导冉绍蓉,反而令她眉头一紧,侧脸盯着倪蝶。
倪蝶心里一惊,连忙摇头解释:“妈妈,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你振作起来,好吗?”
“振作?怎么振作?”
说着说着情绪涌上心头,冉绍蓉撒开倪蝶的手,话语声越来越高,“我交代你和那对夫妇划清界限的事情你做了吗?你还去勾搭那个姓侯的?三家人坐下来吃饭?岂有此理!!”
突然语调提高,冉绍蓉猛然抬手拍茶几,这个举动吧倪蝶吓一跳,就连蒋天成和黄新也始料未及,冉绍蓉站起身手指着倪蝶,勃然大怒讲话:“小涛为什么会死你还不知道?都是因为那个金头蓝眼睛的女人引来的祸端,最后却要用蒋家的绝后来清偿……还有你自己,我当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身为蒋家媳妇,不要强出头不要招摇过市,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过?!”
被如此严厉当面责备,倪蝶嘴唇抖眼眶湿润,黄新不了解事情内幕走上前,蒋天成也站起身来劝阻:“绍蓉,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这样责备儿媳……”
冉绍蓉怒气拉满,压抑在心头的愤怒此刻爆出来,一把手揪起倪蝶的领口,怒目圆瞪喊道:“你看看你自己!我行我素爱出风头,已经在羊城被人算计过一次,还不长记性!像你这种南国来大陆的女人,脑子里是不是只记得炫耀和张扬?!你难道就不知道贤妻良母四个字怎么写?非要被逼上绝路才会懂吗!贱女人!克夫精!”
“快住手!”
看到冉绍蓉对自己女儿动粗,黄新本能上前阻止,从她手里护下倪蝶,拉到一旁苦口劝说,“亲家母,事情的原委我大致了解,丧子之痛我能理解,但你这又是何苦呢?彩蝶也是受害人,你难道不心疼她吗?”
“走!!给我走!!”
歇斯底里的大吼,冉绍蓉紧紧握拳言语驱逐,“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我对你们,还有那对来历不明的夫妇,对你们南国人深恶痛绝!永远离开我的家门!你这个女人不配做我的儿媳妇!给我滚出去!!!”
“对,对不起……”
倪蝶双手捂脸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流淌,看着事态控制不住,蒋天成连忙摁着冉绍蓉的左肩带她离场冷静。
不久之后,门外不远处的观景台,蒋天成安抚好冉绍蓉之后出来道别。
“抱歉,黄先生。”
蒋天成心存愧疚,自责说道,“小涛和儿媳在大陆生活,我和绍蓉没有照顾好他们,我们两家人原本可以和和睦睦,唉……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